大理寺卿对此很费解,又看了尸体一眼。
霍凝看到路为被平放在地上,仵作将他眼睛闭上又整理了他舌头,这才让梁菀进来。
大理寺卿见到她,喊了声‘梁大人。’
梁菀一眼就看出这人死于吊死,她以前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刚才进来一瞬,心口咯噔一下。
不过她也没太害怕,听仵作讲尸体各种状况,她便如霍凝一样,开始观察整个屋子。
绳子还在房梁上,打的结是最普通的绳结,没什么特殊。
她又看向地面,他双脚下垂的方向被狱卒单独画出一个圈,圈里的地面脏污,四周有稻草。
不过,梁菀看了一瞬,发现只有圈里的地面是没有稻草的。
她问旁边狱卒:“这里是你们发现尸体打扫过还是本来就这样?”
“本来就这样。”
她不由向前走两步,牢中光线暗,她问旁边人要了盏烛灯。
靠近,又让她发现被圈住的地面,并不是干燥的。
她蹲下身,用手指去摸,手上有了湿意。
很疑惑,她歪了头,蹲在原地向上看——
就在这时,肩头被人拍了。梁菀猛地回神,眼角有一抹红。
霍凝站在她身后道:“你在看什么?”
两人现在整颗心都放在破案上,便也没有那些旖旎心思。梁菀向上面一指,道:“这绳子挂的位置与他双脚下垂的位置正好在一条线上,你不觉得,挺奇怪?”
“哪里奇怪?”
霍凝拧眉看,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梁菀忽然做了一个动作,她模仿人扔绳子的样子,道:“如果他脚下踩着什么东西上吊,那他扔的这个动作,必然会与他站的那个东西有一点差距,他站在这上面,然后仰头系好绳结,蹬掉脚踩的东西,身体再猛然向下坠,挣扎,这个差距更会大。”
“怎么会到最后,如此严丝合缝地成一条线?”
她看向霍凝,“况且,现在并没有他踩的东西。”
“他杀吗?”
霍凝暗暗说,回头问仵作:“尸体看的如何?”
仵作抬头:“回将軍,此人是自缢身亡的,身上没有其他伤痕,而且看绳子勒痕,他是自己吊死的。”
听完仵作结论,霍凝与梁菀都沉默了。
怎么可能呢。
他自杀,那是怎么完成的?
梁菀指着那绳结,“能将那个解下来吗?”
霍凝与破竹示意,男子蓦然飞身上了房梁,将绳子解下开。
刚要下,梁菀忽然喊:“你能在上面看一看吗?”
破竹应声,仔细在上面寻找查看。
“二夫人!”过了一会,破竹似真的发现了什么,道:“这上面有一双脚印。”
他话刚落,梁菀眼眸一亮:“是不是离着那绳子很近?”
“是。”
梁菀好似一瞬找到方向,她与霍凝说:“他死的时候,应该上面有个人看着,或许就是那人帮忙打的绳结,然后为了固定不让他乱挣扎,他并没有动手,但也相当于动手。”
霍凝也赞同她的话,让破竹下来,又一次盯着死尸道:“那也是那个人带来他脚踩的东西?”
这个问题,梁菀还没想明白。
她却主动握住霍凝的手——
第99章 情愫都在细节中
霍凝在她手上看了几秒。
梁菀并未察觉不妥,她只是一时心切想让他蹲下身摸一摸地面。
刚才她发现有湿痕的地方。
她与霍凝同时蹲下,拉着他手在地面一碰:“你看,这里是不是更奇怪?”
“嗯。”霍凝回应,更是深沉了:“为何呢?这里正好是他脚垂的地方。”
“你再看这个圈,只有这圈里没有稻草,那你说会不会他踩的东西是个圆形的,有这么粗?”
她比划了下,有碗口那么大。
霍凝也点头。
然后梁菀又道:“那你说有什么东西刚好是这个形状,又能站人,还有水,且能无端消失?”
“冰。”
霍凝忽然道。
梁菀似被戳中神思,眼睛顿时亮了,她望着霍凝,使劲点头:“对,是冰!冻成如木桩一样的冰!”
“呃,霍将軍、梁大人,”此刻大理寺卿开口,从刚才他就在旁听两人说话,终于忍不住了:“两位大人,你们说的的确有可能,可是,我询问过这里狱卒,他们都说从昨日到今日,根本没人接近这里,你看这里四面都是墙,也不像那普通牢房,递个东西特别简单。”
“昨日接触过路为的除了给他送饭的狱卒在没别人,你俩刚才说这梁上还有人,那人是怎么进去的?还有…长安管冰十分严格,普通人根本无法制冰,而长安制冰司又离巡查司很远,要想弄出像梁大人说的那么大一块,可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