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韵发现了,这里的早晚温差很大。
正午阳光披在肩上,虽没有太暖和,但至少要比一早一晚裹着大风沙舒服很多。
拉开门,黑色越野已经停在了门口。
罗成去后备箱放行李,梁韵先绕道前侧坐了上去。
拉开车门,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梁韵目光寻到挡风玻璃前的台子上,白色袋子束口不紧,从里头蹭蹭向上冒着热气。
梁韵想要伸手去摸,还没碰到,罗成拉开门,一挤而入坐上来。
她倏地把手收回。
罗成插进钥匙,启动车,看她:“怎么不吃?”
“哦。”梁韵侧头,摸了摸脸:“你刚去买这个了?”
“嗯,快吃,等会凉了就有膻味。”
车子渐渐变道,入了马路。
梁韵拿起来,问他:“你看见我给你发的消息了?”
“看到了。”
“那怎么不回我。”
她发消息那会,他正在上楼梯,几秒功夫就能见到,还需要回消息吗。
罗成说:“就快到楼梯口了。”
梁韵咬了第一口,羊肉馅的,味浓多汁。
其实她不怎么吃羊肉,这玩意她做不来,掌握不好就一股腥膻味。
上了班,公司里有食堂,吃腻了就点点外卖,回到家,换成了简简单单的家常小炒,且做出来的味道可怜...勉强能凑乎吃。
“罗师傅。”梁韵转头,嘴角挂着笑:“你知不知道...不回人消息是件不礼貌的事?”
罗成透过后视镜去看她,“一条消息而已。”
梁韵语调斯理,作态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失败。”
罗成看她嘴角的肆笑,问:“这么严重了吗?”
“是啊。”梁韵已经吃到了第三个,“我会觉得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是不是我有哪些行为让你觉得不满,或者...”
罗成后脑发麻,觉得这女人脑回路是真不一样。
他打住她下面的话,插了一嘴,摇头笑笑:“你们女人都这样?”
“都哪样?”梁韵反问。
他想了想,“胡思乱想,借题发挥?”
“罗师傅...”梁韵不答反问,故作打量他,“这么问,看样子得有不少经验吧。”
罗成哄然一笑:“你还挺会抠字眼。”
“故意扯话题。”
罗成看她一眼,又转回来,望向前方的沙漠之路,稍微正色道:“哪个傻女人愿意跟一个每日每夜开车的在一起,常年沾不着家,又挣不到多少,图什么,这不是傻吗。”
梁韵似乎从这句话听出点什么,她笑了笑,语气平淡:“女人和男人在一起,也不都是非要图点什么。”
罗成没吭声。
“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梁韵往下坐了坐:“感情里想太多,会很累的。”
罗成突然想问一句,你为什么来,独自一人来,说是旅游?时间不对,季节不对,对行程没准备,没规划,很难让人去相信。
还是说,遇到了什么事...
他晃了晃神,把思绪收回来,自己的事都没解决,又哪有心情去想别的。
“吃烧卖吗?”
梁韵陡然出声,问他。
罗成往袋子里看了眼,八个吃六个,还剩两个。
胃口挺大。
“吃过了,里面都是你的。”他摇头,随口问,“鱼肉陷好吃吗?”
梁韵把袋子拿回来,往里探了眼,“不都是羊肉吗,还有别的陷?”
罗成蓦地笑一声:“那你这运气算好还是不好,我要了六个羊肉,两个鱼肉。”
那家店的烧卖很出名,各种口味都是,罗成想到这几天都是牛羊,想给她换点不一样的,怕鱼肉馅吃不惯,就只让老板往里面掺了两个,结果还没吃着。
梁韵摸摸肚子,“我吃不下了。”
罗成抬起手点了点台子:“吃不下就别硬撑了,搁那吧。”
梁韵思忖了几秒,还是拿起来一个:“也不是不行,没吃过鱼肉的,尝尝吧。”
罗成哂然一笑,意识到什么,问:“怎么没喝奶茶,不噎得慌?”
“什么奶茶?”梁韵压根没看见。
车子慢慢减了点速,罗成先往台子上看,没有,他才想起什么。
“在这,自己拿。”他低下头,朝扶手那处看,“快喝,估计不怎么热了。”
梁韵嘴角弯了弯,自己伸手去够,“罗师傅,你对每个客人的服务态度都这么到位吗。”
罗成哼笑,没搭腔。
车子又匀速驶在公路上,道路两旁逐渐变化,从低矮楼层到了光秃秃的枯草。
窗户外的两侧空旷无野,天还是一如既往的蓝,眺望远处,整幅画面像是对心灵上的释放,豁达,宽广。
道路上没有多少车,偶尔才会从另一方驶过几辆。
梁韵倚在靠背,骤然出声问:“司机晚上也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