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升的旭光卷走倦意,泥土间的芳香渐渐从缝隙里飘荡出来。
一连几日,罗成忙活个不停。
每天起床洗漱后,买完早饭就往梁韵那头跑。
梁永年爱下棋,两人扎着马扎围着棋盘桌就是一上午。
结束的早点,换成罗成陪着梁韵一起去逛菜场,买买菜,趁机在楼道里偷亲两口,在客厅不方便,卧室里他又不敢久待。
梁韵笑他多此一举,罗成抻着脖子反驳,就差临门一脚,丁点不好的印象都不能留下。
他愿意,梁韵也就随便他了。
有时候也会帮着梁母做饭,徐娅萍的威严多少还是有点用,不怎么跟他搭话,但也丝毫影响不了罗成的积极性。
忙归忙,却乐在其中,至少日子充实有盼头。
一切有所转变。
年三十的那个下午,罗成在陪梁父挣扎一局死棋,梁母正坐沙发上看报纸。
蓦地,厨房传来一句惊呼,伴随着水声。
罗成目光偏了下,霎那间起身往厨房冲,灶台上,地面上全是被溅出来水花。
罗成一把将梁韵拉到自己身后,仅瞟半秒,朝前迈了一大步去扯架子上地桌布,绕着爆水口拧紧堵死。
“湿了没?”罗成回头,手不离接口位置。
梁韵正在洗水果,不知什么情况,水管毫无预兆的蹦出水,她没经验,堵了两下也无果。
她摇摇头,忙把水果放下。
“别站这了,快出去。”罗成瞥见她毛衣领口处阴了一大片。
梁韵转身往后走:“我先给你拿干毛巾。”
梁父梁母一前一后赶过来,也意识到什么。梁永年向前迈一步,罗成侧头说,“伯父先别进来,地滑。”
梁永年定住步子。
“爆水了,得先关下总阀门。”
梁永年忙应声,“好好,我去关。”
梁韵折回来,罗成用干毛巾换过手里的,等关阀门的空,轻声说:“去先把衣服换了,这没事。”
梁韵先没动,往出水口方向看,“需要做些什么?”
罗成掀开毛巾,瞟了眼毛巾压下得位置,埋头琢磨半刻,说:“得换新的。”
梁韵不懂,但也知道要找专业人员,“今天过节,估计不好找人上门修理。”
“没事,我来。”水流渐渐停住,罗成手臂缓了点劲。
罗成就着梁父递过来工具箱,起身翻了翻,没合适的,心里又盘算几个,准备一并买齐。
临出门前,罗成又叮嘱几句:“先回屋换身干衣服,着凉了。”
梁韵乖乖点头,让他早去早回。
小城的年味气息浓郁,每路过一家,清一色的拉着卷帘门,上头贴着大幅对联。
罗成按着梁父说的位置跑了好几家五金店,最后又绕道建材市场才买齐所有要用的工具。
等收拾整理完厨房后,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
徐娅萍忙着准备年夜饭,梁韵则拉着罗成回卧室洗澡,他原本想等着回宾馆再说,不过梁韵不愿意。
眉头一皱,罗成顿时不敢吱声。
拉开厨房的门,一股香喷喷的腊肉味钻进鼻子里。
梁韵拿上筷子,“妈,我先给端出去?”
“放着吧,还有两个菜。”
梁韵哦一声,收回手,“水管怎么样,还漏水吗?”
徐娅萍没回头,仍炒着菜,不咸不淡地回:“还算有两下子。”
梁韵手并腰后,笑几声,“那是。”
徐娅萍没搭呛,让她先把米饭盛出来。
梁韵把电饭煲打开,一碗一碗盛着,数到罗成的时候,嘴角一勾,多盛了两勺。
徐娅萍把她那点女儿家的心思收进眼底。
梁韵冲了个新盘子递给梁母盛菜,耳边倏忽听进一句话。
徐娅萍:“晚上,让你那个男人留下来。”
“啊?”
徐娅萍睨她一眼,“年三十还住在外面,被邻居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梁韵手中的盘子一顿,随即笑出声。
“快出去。”
梁韵还是笑。
徐娅萍扭过头,“把他喊出来,马上吃饭。”
回到卧室的时候,罗成已经喇着腿坐她床沿上,正盯着相框照片看。
照片里的女孩儿穿着校服,扎着高马尾,手中捧着一个奖杯。
“初中时候作文比赛得的。”梁韵拉开行李箱,随口说:“我爸非要给我框起来。”
“小时候还挺可爱。”
梁韵哼一声,把他上次没拿到宾馆的衣服递给他穿。
罗成伸手将她扯进怀里,“现在吧...”
他故意留一半,梁韵眼神危险。
“没说完。”罗成笑:“虽然现在没以前可爱,但也还成。”
“滚。”
罗成固定住她手,笑的像痞子,“我还是喜欢你性感。”
梁韵眯着眼,视线偏了下,“你现在不怕了是吧,敢在这屋待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