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得差不多了才把收草帽辫的事跟肖东明说了。
“行啊!这回你总得告诉我你是哪个生产队的吧!”肖东明高兴得拍大腿。
收草帽辫赚得少不要紧,关键能上门找毅嫂收蛋糕啊!
两个大男人敞开了吃也没把桌上的菜吃完,一个菜里半只鸭,一个菜里一条草鱼,实在是料太足。
客家人吃辣吃得凶,连牛杂汤都是辣的,两人一顿饭下来吃出一身汗还觉得畅快得很。
至于那瓶开了的啤酒,两人勉强给喝完了。
毕竟7毛6一瓶…
剩菜是没有机会留在桌上的,肖东明找服务员要了两个塑料袋装剩菜。
宋毅起身走到角落朝服务员招招手,“同志,结账。”
“啤酒退一瓶是吧?”服务员抱着单夹边问边写竖式,“一共6块4毛4,4斤半粮票。”
宋毅刚从兜里掏出装钱票的食品袋,立刻有一阵旋风冲过来按住他的手。
“同志,我来我来,收我的!”
“不用,我有事求你,我请你。”
“说好了我请的,你让开,我来!”
“同志你别听他的,收我的。”
两个男人推推搡搡,抢付账抢得跟要打架似的。
服务员很有经验地往旁边退了退,一点也不慌。这种场面见多了,等他们推搡一会就会有结果。
没过一会,服务员满脸复杂地看了一眼被反剪手臂按在旁边桌上动弹不得的肖东明,接过宋毅递过来的钱和票。
心说见过抢结账像打太极拳一样推推搡搡半天的,没见过三两下把人撂倒的....
第75章 队长脑袋好像被门挤了
最后一丝橙黄余晖自西边山头褪下,天色随着社员们陆续归家而渐渐转暗。
林玉珠姐妹收拾了农具蹲在水渠边扯了野草折成把,仔细清理锄头和镐头上的泥巴。
普通农具都是自家置办的,大家都很爱惜,干了活得洗干净晾干,不然容易生锈。
“以前听见下工的钟响是件多开心的事啊....现在听见觉得真痛苦,比老师拖堂还痛苦。”林玉兰生无可恋拎着畚箕在水里荡泥。
十天了啊!
每天早出晚归,一天的活干下来,没有哪天不是腰酸背痛!
关键还没干完,起码还有五天的活!
这特么是什么人间疾苦!
她张开手,巴掌和指腹上的茧子已经黄得浑浊,摸一把脸,感觉擦在脸上的不是手,而是抛光板材用的砂纸。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林玉珠洗干净镐头放在一边,伸脚下水搓着裤管上的泥浆,“你明天晚点起吧,迟点上工也没什么的。”
这些天都累趴下了,难为这个没吃过苦的傻缺嘴上抱怨,干活却一点没落下。
一听吃的,林玉兰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肉!滋滋冒油的大肥肉!我好像有半个世纪没闻过肉味了!”
林玉珠敷衍地扯了扯嘴角,“你看我身上哪里适合下刀,剌一块吧。”
上哪给她找肉去,水沟里吗!
林玉兰悻悻地扁扁嘴,“我就是畅想一下,没有就没有呗,给我蒸个鸡蛋羹也是可以接受的。”
林玉珠拧干裤管,垂头想了一会,这段时间干的都是重活,没有油水确实难熬。
偏头冲林玉兰扬扬眉毛,“要不,回去看看家里的鸡有没有哪只中暑的,宰了?”
“鸡又不傻,能中什么....”林玉兰嘲笑的嘴角一收,端正了表情郑重点头,“好!家里不下蛋死赖着要抱窝的那只麻羽鸡今天必须中暑!”
到了这里之后她找到了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捡鸡蛋。
因为家里的鸡都是她喂的。
她曾经以为鸡都是每天下蛋的。
然而事实和她想的相去甚远。
她发现母鸡居然还有天天赖在鸡窝里,人一走近就把羽毛竖起来发出威胁叫声的情况,可给她长见识了。
姐妹俩愉快又草率地做了决定,连回家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林玉兰首当其冲,一路上已经打好了一百零八种关于怎么吃鸡的腹稿。
刚从晒坝底下的斜坡踏上平地的时候,往家门口望了一眼,眯起眼睛。
堂屋门口的高门槛向来是她的宝座,现在却坐着另一个人朝这边张望。
双腿并拢,缩着肩膀,手掌放在膝盖上,眼巴巴地望着她身后。
林玉兰顿时后仰,满脸一言难尽。
长得高大健壮,平时威风八面的人,突然做出这种呆萌乖巧的姿态,恕她接受不了!
她皱着脸使劲往后招手,“姐,你快过来!队长脑袋好像被门挤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林玉珠不太能理解的走上晒坝外圈,微微偏头打量坐在她家门口的宋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