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婕——好巧啊。”有人惊喜地叫她。
刘婕拧上水龙头,回头,发现是孤身一人的柏柯。她顿了顿,微笑着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你昨天没回消息,我还以为你还以为不来了呢。”柏柯似乎有点醉了,脸颊红润。
“我跟我老公一起来的。”刘婕说。
柏柯眼神霎时暗淡,唇角牵出笑容:“前两天同学聚会,才听说你们结婚了。挺意外的。”
刘婕说:“没什么好意外的。有机会的话,请你喝喜酒。”
“你还在怪我吗,我真的是不得已......”
主舞台的歌声在这里显得很远,偶尔有几个人经过。柏柯踉跄着上前一步,刘婕后退一步,抵到洗手池,她忽然紧张,“我没怪你,我还有事,先走......”
刘婕看准时机从他身旁绕过,却被他牵住手腕,她瞬间冒冷汗,“你不要乱来!”
“刘婕,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柏柯酒气熏熏,越靠越近。
女人的体力不占优,刘婕挣脱不开,只能向后仰,几乎要跌到洗手池里。
砰。
拳头砸肉的声音。
身前的人飞了出去。
陈昭面部轮廓紧绷桀骜,目色冷淡,他看了一眼刘婕,确认她没事,然后看向倒在地上□□的柏柯。
刘婕宕机的大脑在此刻清晰无比,她冲上去抱住陈昭,“你别管他,对你、对你不好,不值得,陈昭,求,求你了。”
她脸色惨白,双唇发颤,用自己最快的语速结结巴巴说。
他的身份不能在这种场合出事。可这话又像是为柏柯求情——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更好了。
冲动与理智交战,陈昭眸中怒火渐渐平息,他垂眸看着她紧张的神情。
“好了,没事了。别怕。”陈昭轻轻拍她的后背。
刘婕身体一震,却又泪水止不住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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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不远处的二层别墅。
姚学镜跟电话那头交代清楚,然后挂掉电话,转身进屋,碰见从卧室出来的陈昭,“挑事那个已经被保安带出去了。居然还是个带老婆过来的。神经病吧。”姚学镜低声咒骂,然后缓了缓,“嫂子没事吧?”
“没事。”陈昭带上门,“热水在哪?”
“我来吧。”姚学镜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去墙边接了杯温水。
“谢了。”
“那我先出去了,外面有服务生,有需要随时叫我。”
陈昭颔首。
姚学镜轻轻带上门。
陈昭推门回卧室,刘婕窝在窗边的沙发上,恰好看过来,“这里也可以听到舞台的声音。”她说。
“嗯,离得不远。”陈昭将水递给她。
“谢谢。”
“他被带出去了。”
刘婕没有说话,窗子开着,她趴在窗台上,被微风拂起长发。
“熟悉我们乐队的朋友应该知道,我们有个演出的传统——对,就是许愿!”舞台音响里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暴富脱单!升职加薪中彩票!渣男前任出车祸,只要你敢许,天空之神都会保佑你。”
台下一片哄笑。
“好,现在,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刘婕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陈昭抽了把椅子坐下,靠住椅背,视线静静落在她脸上。
窗外沉默,她亦陷入沉默,侧颜安静如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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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婕大学时就在写小说,还出版过一本,唯一的一本。这是她以自己和柏柯为原型创作的小说,幻想了美好的结局。第一章:他是她见过最聪明的男孩子。
第二章:为什么她总在偷看他。第三章:寻找一个“走丢”的男孩。第四章 ......
大结局:他和她的婚礼
她好像很早就认识柏柯了。
小时候喜欢去姥爷家住,他们村里有个很有名的小少年,聪明,刻苦,是“别人家的孩子”。
那几年村里还不流行用彩钢瓦铺顶,大多数人家都是砖瓦房,水泥墙,柏柯家没有院子,只有三间砖瓦房,房前是一片泥土地,下雨湿泞不堪。
天气好的时候,他会在这里踢足球,或是看书,封皮磨损那种。
村里面好多家长喜欢用孩子的奖状糊墙,防潮防虫,但是刘婕趁他家没关门的时候看过,他家墙面贴的是旧挂历。
这不妨碍他每次考试拿第一。
夏天鸣蝉多,蝉的幼虫蝉猴卖给小贩,两毛钱一只,这东西在夏季小雨后尤其多。
刘婕提着小桶溜达,眼睛注意着地面,偶尔也瞄一眼他家的方向,转身时没注意,被草丛里一闪而过的红信子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