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凉微仰视,冷冷的一点亮映照在他的眼底,化作一点细碎的星光。
凌先眠开口:“猜猜我在想什么?”
江秋凉说:“你想杀了我。”
凌先眠背光,投下的阴影笼罩在江秋凉身上,像是来自地狱的邀请。
凌先眠纠正道:“或者说是私藏。”
“哦——”江秋凉拖长了语调,他把凌先眠的手压在自己的喉间,弯了唇角,“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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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112章 疯狂玩偶屋
作品。
简单的两个字, 简单的含义。
当一个人把一样东西称为自己的作品,可以代表着这样东西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可以由自己改变,独属于自己, 不会被别人夺走, 同时也体现出喜爱、欣赏、骄傲的情感。
当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称为自己的作品……
这个词的含义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甚至蕴含了某种隐约的警告意味。
强烈的占有欲,不容置疑的控制欲,变态的私有欲,这些情感足以让恶魔混入天堂,也足以让天使烧死在地狱。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走廊不是标准的直来直去, 而是蜿蜒曲折。好在距离不长, 不过用堪比节假日高速路口的通行速度, 愣是挤出了万里绵延不绝的既视感。
有那么一瞬间, 江秋凉怀疑自己不是在游戏里, 而是像国内新闻报道一样, 在假期爬黄山。
还是国庆节当天。
密密麻麻的人挤满在有限的空间里,除了凌先眠这一块有罕见的空隙, 其他地方近乎是摩肩接踵。晦暗的灯光打在人脸上, 那种偏向于玩偶的釉质光泽渗出几分骇人, 每一张人脸都是同样麻木的表情,仿佛一片戴着面具的假人。
人群不是静止的, 所有人都在小幅度的移动。
从江秋凉的角度, 这些人脸就像是嫩白的蛆, 凑在一起, 等待食物的降临。
令人窒息的不适感从每一寸角落传来,压迫着有限的空气。舒缓的钢琴曲此刻宛若一排尖锐的针, 一下又一下戳着神经最脆弱的地方。
江秋凉在钢琴曲的掩盖下听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杂音。
不是琴键之间的摩擦,不是人群当中的碰撞,不是铁丝网不堪重负的挣扎。
一开始江秋凉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这阵声音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它不是某一种物质发出的特定的声音,倒像是——
很多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发出的细微声响。
在钢琴曲的掩盖下,这阵杂音近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换作一个粗心的人,或许根本不会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
但是江秋凉察觉到,那阵声音越来越近了。
他在越来越靠近声音的来源。
“你认为是什么?”凌先眠反问。
江秋凉屏住呼吸,从钢琴声里分辨出那阵杂音不难,难的是把那层杂音抽丝剥茧,铺成一道道条理清晰的来源。
“苍蝇、砍刀、哼歌……”江秋凉蹙眉,有什么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又转瞬而逝,“还有……”
“还有什么?”
江秋凉直觉漏掉的这个才是关键。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的大脑正常思考,就在吸气的那一刻,他恍然大悟。
“吸管。”江秋凉语速快了些,很快又摇头,“不対,不是吸管……是导管!实验室里很细的导管输送液体的流动声!”
近了。
江秋凉混在人群中,不动声色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穿过一个堪称惊险的二百八十度大转角,江秋凉第一眼不是前方那几张因为拥挤而越发脸色青白的人脸,而是走廊尽头那扇闭合的门。
老式剧院的双开门,皮质不好,起码经过岁月无情的洗礼,材质看似上去已经非常粗糙和不入流了。金属把手的上端是沉积灰尘的暗色,下端有一层油腻的光泽感。
很奇怪,刚才还有很明显方位的音乐突然变得很模糊,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这种感觉和之前坐在剧场里观看演出很像。
庄重的沉重感,压在心头。
数不清的人头,没有人推开那扇门,后面的人挤上来,前面的人停在原地,源源不断的人从远处靠近,看不见尽头。
江秋凉没有时间迟疑,他果断推开挤在前面的几个人,走到门前。
凌先眠跟过来,替他隔开一点空间。
江秋凉把耳朵靠近门,不过五秒钟,表情没有丝毫放松。
他的视线从把手落在地上,转而又落在门轴上。
“不対。”
江秋凉退后半步,像是隔开自己与什么极其危险的存在之间的距离。
“你认为它不在门后?”凌先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