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俞雪东便坐在床边,拿起手机开始点外卖。
徐邀瞧见,开口:“改天你有空的话帮我也买个手机吧。”
“好啊,”俞雪东想了想又叮嘱道,“不过你不要玩太久,你才刚醒来,小心伤眼。”
徐邀对手机没那么热衷,不由得笑着应和道:“遵命。”
若说“前世”他有什么遗憾,那细想下来还是颇多的,但是有些事情不可追,有些人亦无法挽回,唯有一样他始终放不下,那就是他的前男友解听免。
其实他们并没有分手,只是因为他过世了,所以导致了不得不阴阳两隔被迫分离的结局。
解听免也是绍河市人,而且他父母的企业在当地也是叫得出口的,所以也不算籍籍无名。徐邀想见他,所以必须要先查清十年后的他,究竟在哪里。
外卖很快就送达了,徐邀没有力气自己喝粥,护工也还没有来,所以是俞雪东亲自喂的。
小姑娘一看就没有照顾人的经历,喂都喂不好,舀三口就要泼一勺在被子上,徐邀无奈地看着她。
不过也能理解,俞家一看就是家境比较富裕的。十年在医院里的治疗费、以及单独一间的VIP病房、还有俞雪东和莫水意的穿着打扮,这些都可以说明,所以俞雪东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是理所应当。
猝然,徐邀意识到了什么。
要是俞家在绍河市也有自己的企业,同在一座城市中,公司间相互打交道是常有的事,所以俞家人会不会认识解听免?
徐邀心中暗暗欢喜,打算等莫水意下次来的时候问问看,只是等晚上俞家夫妇携手相伴来探望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这个想法扼杀了。
在外人眼里,他是“失忆”的,他连妹妹都不记得,母亲也只是稍稍有印象,他该怎么解释记得一个陌生人的呢?保险起见,徐邀还是决定不打草惊蛇了,平添怀疑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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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赶任务似的跑了一轮,不过也有可能是私下有人咒骂它赶紧离去的缘故,于是不讨人嫌地溜了。暖日大摇大摆地来了,虽然还是有些料峭寒意,但是枝丫上却抽了芽。
徐邀的出院也被提上了日程,半个月后就可以领回去了,只是每天的复建照样不能懈怠。
起初的确很难,他刚被扶着站起来就跪了下去,疼得他青筋直冒,然后试着走路的时候才发现,方才被磕到膝盖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这才叫钻心的疼。
才不过一分钟,他的额头就全是汗,他大口大口喘气,累得苦不堪言,于是第一日就只好搁浅。
后来逐渐有了进步,时至今日,徐邀已经可以被人搀扶着走了,但离了人还是不行。
徐邀有些焦急,可是他也知道着急没用,他的身体又不可能一日之内就好转,再者,他根本查不到解听免的任何消息。
手机上确实可以查到解家公司的高层,不过根本就没有解听免。
徐邀又转去查他们以前的高中,解听免的成绩很好,历届荣誉毕业生里应该有他,这样就可以知道他考上哪所大学了,可同样一无所获。
他以为过去了十年之久,他早就忘记了解听免的号码,可当他尝试输入时,才发现肌肉记忆永远是最无法忘却的。徐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拨过去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早就换了一个。
徐邀茫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也终于明白,什么叫物是人非,什么是时异事殊。
没有人会不变,更何况是十年。
十年瞬息而变,一切都在日新月异,人的喜好甚至会翻天覆地,而他也“改名换姓”重拾身份,也不外乎解听免会更改号码。
回想他们在一起的那短短三年不到,虽没有吵过几次架,但似乎皆是离多聚少。
因文理而分班是离、因他要打工而常常无法相伴是离、因他……得了病而无奈放弃学业只能住院也是离。
是解听免的来回奔波,才不至于使这不堪一击的冰面彻底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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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徐邀正吃着饭,莫水意和俞雪东也在,莫水意刚把青菜夹到俞雪东的碗里,就被俞雪东偷偷给了徐邀,只是不巧正好被莫水意抓个正着。
她挑起眉:“多吃点青菜对皮肤好,你看看你,一点都不白,以后有哪个男生愿意让你当他女朋友。”
俞雪东才不在乎,道:“切,不愿意算了,我还不稀罕呢。再说高中也不允许化妆,等我上大学了天天打扮,这不就白了?而且现在大部分女孩子素颜都那样,哪来的天生丽质?”
莫水意挖苦:“你看看你哥,比你不知白了多少。”
俞雪东跳脚:“他在屋内待了十年!就算非洲人也该白了,你拿他和我比?根本不是一个起跑线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