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才能有机会上位出头。
自从觉罗氏出事儿之后。
一些宗室对明珠不满。
所以使得很多政敌便看准了机会。
对明珠的位置跃跃欲试。
弹劾的奏折, 便如雪片儿一般纷纷飞上康熙的御案。
其中不光弹劾其治家不严。
更是翻出了很多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
闹得轰轰烈烈, 声势颇为浩大。
当然。
明珠能做到如今的位置, 当然也不是个包子。
面对这样的情况,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他今天来拜访索额图的最终目的。
便是想要说服他支持自己。
太子党和大阿哥党两家一起联手,对抗伊桑阿一党和那些挑衅的宗亲们。
从而解除自己目前所面临的困境。
而将这副《淡墨秋山诗帖》物归原主。
就是一个引子。
给彼此联手创造一个合适的契机。
此时此刻。
这《淡墨秋山诗帖》就不再是一副字帖。
而是一个含蓄的承诺,一份人情。
今日索额图助了他。
那来日索额图需要的时候, 他也会还这份人情,也助索额图一次。
两个人都是宦海浮沉的老手。
顶尖的聪明人, 心里自然各自有数。
所以。
这样的话, 自然也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不错,弹劾我的折子这两天递上去不少, 不光是治家不严, 还有人翻旧账,想要清查前几年三次亲征葛尔丹的粮草账目, 呼声很高啊。”
明珠勾了勾唇。
不动声色的端起桌上的定窖五彩茶盅。
喝了一口里面的君山银针。
语气淡淡的道。
康熙三次北上亲征葛尔丹的粮草用度, 就是由太子牵头总领,明珠和索额图二人负责具体协调。
可以说这差事,就是太子党和大阿哥党共同办理的。
现在突然有人想要清查粮草账目,自然不止是攻击明珠。
甚至也触犯了索额图和太子党的利益。
他自然不能容忍。
索额图的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阴沉。
语气淡淡的道:
“这事儿莫非是郭琇提出来的?”
索额图记得监察御史郭琇, 就是个直脾气的莽撞刺儿头。
整天参奏朝廷高官,以博直名。
之前郭琇曾就参奏过明珠结党营私, 把持朝政, 行为专恣。
只不过皇上并不认可郭琇的弹劾。
把他递上去的折子给否了。
“不只是郭琇,这次的事儿牵头的是内阁大学士伊桑阿, 还有徐乾学。”
明珠轻笑一声。
瞥了一眼对面的索额图。
语气微妙的道。
“徐乾学?”
听到这个名字。
索额图的眉头。
不由的皱了起来。
大学士伊桑阿参奏明珠很正常,毕竟,这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好。
谁看谁都不顺眼。
互相参奏也是常有的事儿。
而且两人在内阁的时候,关系就一直势如水火。
很多事情,只要是明珠同意的,必有伊桑阿反对。
伊桑阿同意的,明珠必反对。
简直都成朝廷惯例,见怪不怪了。
但是。
这徐乾学的反对,可就有些不对了。
要知道,朝廷派系的站队,从来都是很严格的。
除了极个别的例子。
大多数时候,攻击或者弹劾某个大臣,都并不是某人的个人的行为,而是一个派系为了争取利益的厮杀和部署。
代表着整个派系的利益和行动方针。
就类似于两军对垒。
需要军队主帅的统一指挥和调度,步步为营推进才可以。
而索额图作为太子派的党魁,他很清楚如今的太子党和大阿哥党的定位。
党争不是小孩子之间过家家。
在没有足够的好处和利益的情况下,此时就去攻击明珠,打击大阿哥党。
根本得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
也并不符合太子党的长远利益。
所以。
这次的事情。
他压住了下面人的建议,并没有让太子党的派系成员去上折子参奏攻击明珠。
而如今这个徐乾学,居然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
背着他去私自行事,上折子弹劾明珠。
这不但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更是是一个极为恶劣的事件。
要知道。
满朝文武都知道徐乾学是太子党成员。
他这样的所作所为,会很容易给朝臣们造成错觉。
会让不明真相的人,认为是索额图自己在背后支持他去弹劾攻击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