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
曹芷兰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也是可怜见的,好歹是一条性命。”
“哎,可不么。这说起来,也是见识少的缘故。听了那些话本子上的才子佳人,就容易轻信人。闺阁里呆的闷了,见着一个略平头正脸的男子,就不管不顾的托付终身,最后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儿女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谁家遇上这样的事儿不糟心。”
一时间。
众人身为女子,也大多各自家里有女儿的。
听了这样的惨剧。
不免都心有戚戚。
“最后,怎么处置的?可报官了?”
摇光的眉头蹙了蹙。
语气有些不悦。
虽然这女子的行为不可取,但是她也为此丢了性命。
倒是也不必再苛责了。
但这无赖且没担当的男子,官府若是没有处置。
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若是不及时惩处。
都有样学样的。
天长日久,当地民风自然就败坏了。
“回禀娘娘,后来那商人-妻离子散,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去县衙告了状。知县非常重视,派人将男子锁拿,去查证之后,认为其调奸妇女。判其绞刑,最终上报了刑部,等待秋后处决。”
按照《大清律例》,凡调奸妇女未成,致妇女羞忿自尽者,厥罪应绞。
或许现代人会奇怪,这明明是两厢情愿你侬我侬的事情,男子不过是没管住自己的欲-望罢了,又没有亲自杀了女子。
为何会被判处绞刑,是否过于严厉了。
但在古代,类似的案例很多,却都是判处绞刑或者缓刑。
究其原因。
一来,这个年代的州县官,一般都出生科举功名,熟读儒家经典,却并不擅长钱粮刑名。
想要做出一个正确的审判确实不容易。
二来,在古代断案,向来讲究天理、人情、国法并论。
也不像现代一般科技发达,重视证据。而是要在事实的基础上,根据情理做出合理的审判。
所以在古代,一个合格的司法断案者,需要做到的是“杀之而不能怨也,生之而不必感也”。
所以。
这样的案子,一般都是通过情理和因果关系来推定。
这男子虽未曾亲自去杀害女子,但女子却的确因为他的行径而死。
所以,知县自然要判处其绞刑。
否则就不足以平民愤。
无论现实中的才子佳人,最后的结局如何让人叹息。
伴随着醒木的声音。
台上的女说书先生,依旧在神采飞扬的讲着崔莺莺的故事。
台下的格格们一边笑嘻嘻的听着。
一边往戏台上撒铜子儿和小银裸子打赏。
这场宴席。
除了其中的两个小插曲。
其他的地方都是宾主尽欢的。
一直到酉时三刻。
宴席才开始散了。
宾客们也三三两两的告辞离开。
摇光一行人也辞别了直郡王夫妇。
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这一次。
因为天色有些暗了。
处于安全考虑。
摇光很警惕,并没有再让阿哥们骑马。
而是全部坐上了她的车架。
摇光的身份尊贵,所以她出行的马车格外宽大。
八匹马拉车,就像是一座移动的房子。
而且车厢也是工部和造办处特制的,外层是精铁,包裹着鞣制好的熟牛皮。
从外面看起来并不显眼,实际上却绝对的安全。
普通的冷箭绝对射不透车厢。
甚至能够抵挡在二十步射程内的床弩。
“儿臣听说,娘娘宣召隆科多了?”
胤禛因为宴席上喝了几杯张掖葡萄酒。
脸色有些潮红。
不过,良好的教养。
让他依旧习惯性的保持着皇子的礼仪。
盘膝姿态端正的坐在车厢右手的位置。
语气有些好奇的道。
“唔。”
摇光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扫了一眼三人明显好奇的目光。
倒也没有跟他们保密。
不紧不慢的道:
“今儿隆科多的小妾李四儿,在郡王府门口求见,说是要给大福晋贺乔迁之喜。”
听了这话。
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这李四儿显然不懂规矩。
摇光也没在意。
轻抚手上的碧玉扳指。
简单的总结了一句:
“这样的日子,总不能在府门口闹起来。后来,本宫叫隆科多把人给带回去了。”
事情都过去了。
摇光也无心多谈其中的细节。
而是扫了一眼身旁的胤礽。
转而问起了前院儿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