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人擅舞。
期间命妇们也跟着乐曲的节奏,上台跳了一会子。
使得水榭的气氛格外的热闹。
之后又是说书。
那女说书先生。
打扮的极为素净,穿着类似男人一般的长衫儿, 头上带着瓜皮帽儿。
手拿一把折扇。
说着崔莺莺的故事。
请人说书, 说才子佳人, 这也是时下贵族宴席的常态。
虽然成了婚的妇女们不喜欢,但奈何,闺阁小姐们偏偏爱听这样的才子佳人。
这年头儿,并没有后世那么多的小言书籍和电影。
所以, 有些书哪怕听过好几遍。
都快倒背如流了。
格格们也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这说书先生该撵出去才是,总说这些情情爱爱的, 没得让闺阁的女儿家都小小年纪便移了性情。”
听说书先生惟妙惟肖的学着闺阁女儿的口气。
在后园吐露着对情郎的思念。
恭亲王福晋那拉氏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虽然年纪是亲王福晋中偏小的。
却也最是看中规矩的。
为人性子端方。
不喜女儿家太过轻佻。
自然看不惯这样的。
“哎呦呦, 我说你这人啊,就是扫兴的很。等闲瞎操心, 听听书能移了什么性情, 咱们当年做姑娘的时候,不也这么过来的。去人家吃宴席, 盼的不就是这个么。”
西鲁克氏哈哈一笑。
从白瓷碟子里拿了一颗小金橘。
慢悠悠的剥着橘子皮。
语气不以为意的道。
“要我说呀, 还是弟妹说的有道理。”
一旁的康亲王福晋博尔济吉特氏。
抿笑嘻嘻的附和着那拉氏。
抬手点了点身旁的西鲁克氏。
言笑晏晏:
“你这性情可移了不少,一天惫赖的没个正形。我看呀,八成就是那时候听这些才子佳人听的。”
“呦呵,这都冲着我来了嘿。”
西鲁克氏听了也不恼。
靠在摇光的肩上。
懒懒的道:
“这两个人今天和着伙儿编排我来喽!娘娘您给评评理, 这才子佳人到底该不该听嘛?”
瞥了耍宝的西鲁克氏一眼。
摇光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盏。
慢悠悠的品了一口里面的蜂蜜玫瑰凉茶。
语气淡定:
“该听,也不该听。”
“这是为何呀?”
西鲁克氏一下子顿住了。
“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要辩证的, 一分为二的看问题。”
对上西鲁克氏惊诧的表情。
摇光放下手里的茶盏。
轻抚手上的碧玉扳指。
瞟了她一眼。
语气不紧不慢的道:
“辩证法懂么?”
“额......什么法?”
对上众人求知欲旺盛的目光。
摇光抚了抚额。
大概的科普了一番政治课学过的辩证法。
这样的唯物主义说法, 在这个唯心的时代还是很新颖的。
众人一时间倒是都顾不上争论了。
都听得津津有味。
摇光说完了辩证法,才直接代入刚才的论点。
做了总结。
“所以, 咱们想问题办事情,要全面分析,不能孤立片面地看问题。比方说刚才听才子佳人的事儿,就要一分为二的看。”
“这事情也是有两面性的。好的一面呢,是通过听这些听书,女孩儿家心情愉悦。也能多识字,长了一些见识,闺阁生活也没有那么无趣。”
“坏的一面呢,就是把里面的男女之情过度美化了,容易让女儿家陷入幻想。从而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家,会对于这样的后园邂逅心生期待。从而过度相信这样的郎情妾意的假象,最后被人始乱终弃。”
摇光的话。
说的有理有据。
让众人不由的点头赞同。
“可不么,娘娘。”
一旁的曹芷兰放下手里的青瓷茶盏。
柔声附和。
末了。
又说起一桩相似的事儿:
“去年夏天,大兴县不就有户商人家的小闺女,随同其母去京郊的庄子上消暑。结果,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后来时间久了,女子有了身孕,其父知道后直接气的晕了过去。后来没法子,其父只得私下找那男子来提亲。谁知。那男子却根本不认账,反倒污蔑说这女子本就风流,水性杨花,人尽可夫,肚子里的孩子未必就是他的。”
“后来呢?”
“后来,眼看着孩子的月份大了,男子还是不愿意求娶。其父怕丢脸也不敢随意声张,就让女子母亲去买了堕胎药给女子服下。谁知,女子身体受不住,喝了堕胎药之后却一尸两命了。女子的母亲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最后也在自家后院投了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