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径立刻就顿住了,眯了眯眼睛。
然后思绪回笼,姜喜的血型也是a型。
向径在一瞬间产生了些许心虚,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抬脚要往里走时,被医生拦住了:“先生,急救室不准进去。”
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好看,可是太冷漠了,让护士提不起好感。
向径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缓和了语气,“里面是个小姑娘?”
“是啊。”护士警惕。
“眼睛很大,皮肤很白,眼睛底下有一颗小小的痣,对吗?”
“是啊。”护士疑惑。
向径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耐心的说:“我是她先生,能不能让我进去看她一眼?”
护士道:“你是他丈夫,还不给她献血?”
向径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冷漠,思考了片刻,道:“我以为我妻子出事了,一直没有找到她人,心情不太好,所以一听到献血,不太有反应。”
这么一解释,倒是还有几分合理的,护士犹豫了一会儿,也不忍心看着眼前的男人太过落寞,说:“你不能进去,就在门外看一眼。”
要放在平时,他肯定会想法设法进去,可今天向径答应了,因为他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
里头就是个输血室,向径进去的时候,几间病房里都在输血,走廊很暗,他往里走,然后看到了姜之寒的背影。
他挡着的小姑娘,虽然看不见脸,但向径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姜喜,看到像的,他会犹豫,可看到本人,只一双腿,他就认得出来。
姜之寒的血已经抽完了,此刻正往姜喜的身体里输。等他再往前走一步,就看到了姜喜面色苍白的脸。
太苍白了,白到吓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不,不止是脸,就连身体都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向径心头一刺。
此刻流进她身体里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血。
向径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应该怎么形容,有欣喜,也有些对姜之寒的敌意。
里头的医生在看到向径时,走了出来,道:“你怎么进来了?”
“我是她男人。”向径说。
医生因为刚才他的冷漠,情绪还不算高昂,“你太太的情况,不算好。”
向径心头猛然跳动两下,“她……”
“这位小姐是在她的洗手间里被发现的,那会儿她的小腿被烧伤了一点。她蹲在浴室里,脸上的表情很绝望。”医生叹口气,“那会儿大家都以为她没事,可是到了医院以后,突然昏厥,等检查了,才发现血液里面毒份很高。等血液循环进入心肺,就完了,所以才采取换血。”
向径说:“她有没有说什么?”
“好像在说,谁谁的有没有来。”医生仔细回忆昨天她说的话,最后终于想起来,拍了拍脑门,道,“应该是什么径的,你认不认识?”
“是我。”向径声音发涩。
医生顿了顿,见他眼睛微微泛红,后半句她说的“我恨他”,到底是什么说出口。
向径没有再待下去,转身去外头的走廊抽了根烟。
看到出来的医生下意识的问:“血够不够?我这儿可以抽。”
医生有些被吓到了,摇摇头,很快离开了。
姜之寒一直到半夜,才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看到向径,目光冷下去,几分锐利,几分不悦:“你来做什么?”
向径不理会他的不耐烦,淡淡的说:“来看喜儿。”
“看她死了没有?”他有点讽刺。
向径说:“我没有这么想。”
“没这么想,抽血也不愿意抽?向径,你的命是有多珍贵。”姜之寒的声音越发冷,越发讽刺。
他那会儿刚刚下飞机,姜喜的事情又急,所以没有时间跟向径计较,否则今天他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不说姜喜这么想了,就连姜之寒听了,都觉得心寒。
向径浅浅的笑,漫不经心的:“你觉得,给喜儿抽血,我会不愿意么?”
“你的行为能够说明一切。”
“我不知道是她。”
姜之寒冷冷道:“没必要狡辩,你我之间都清楚,你一直就是那种极其自私的人。”
向径转过头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对谁的确都自私,交朋友也以利益为主,可他对姜喜,没有那么自私的。
“我想喜儿,也不愿意看见你。”姜之寒说。
向径的目光闪了闪。
“这几天,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我怕她情绪波动太大,到时候见到你,反而出了问题。”姜之寒讽刺道。
向径不愿意,可到最后,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姜喜最后那句“阿径来了吗”,应该是失望极了,他也不敢确定,她愿不愿意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