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208)

江言走过去,手握上了洗手间的门把。

里头的人还是十分警惕,“谁?”

江言说:“是我。”

“谁让你进来的?”声音明显虚弱下去好多。

江言伸手去拧门锁。

“江秘书,我看你是真的,不打算干了。”他说一句,虚一分。

她置若罔闻。

门打开的一刻,江言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蹲了下去,捂着嘴哭。

她几乎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周司白。

他整个人缩在浴缸里,很瘦,背上的皮肤大概移植后还没有恢复好,全是一片一片的粗咧,泛着那种刚刚结疤时的红色,就连胳膊上也是,他的背佝偻着,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

看到她以后,他艰难的往浴缸里缩了缩。

很狼狈是不是?

这可是,周司白呀。

江言几乎想也没想就冲进去抱住他,手撑在他背上,肤质比他想象中还要差。

他想躲的,没躲掉。

周司白虚弱到连推开她这么一个女人的力气都没有。

下一刻,江言逼迫自己往他丑陋的背上看去,然后发现他的脊柱略微有些略微往他一侧偏,显然是受到过很重的创伤,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做到挺得那么笔直的。

他有些急切的说:“给我滚出去。”

可是他哪来的力气阻止她呢?

江言说:“小白,求求你,别这样。”

然后她死死的搂住他,在他还要开口的瞬间朝他亲了上去,堵住了他所有想说的话。

江言感觉到,周司白的身体猛地一僵。

第80章 一试

江言吻的小心翼翼,全是安抚的意味,按在他背上的手也没有施加一点压力,只是很小心的贴着而已。她怕自己稍微用力就会伤到他。

这个过程中他一直非常非常僵硬,完全没有任何动作。

江言亲他的额头、眼睛、鼻子,下巴,最后又重新回到他的唇上,她感觉到他整个人在轻轻的颤,很害怕,却也不想害怕,想拒绝她,却也不像要拒绝她。

在她企图进行到更深一步的时,周司白却猛地推开她。

他的脸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大概是因为刚才推开她时消耗了太多的力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背依旧弯着,很快扯了条浴巾将自己盖起来,视线没有停留在她身上一秒。

他虚弱的靠在浴缸里,平静了好一会儿,呼吸才均匀下来,然后闭着眼睛继续缩在里头不动。

周司白就跟睡着了一样。

可江言分明看见,他的手在紧紧的抓着浴缸边缘,上面暴起无数的青筋,因为他瘦,格外瘆人。

他难受,却因为她在,不能露丑态,只好忍着。

江言眼睛有点发酸,转身出去。

周司白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要让别人看到他的不堪,这或许比死还让他害怕。

她所能做的,就是不再继续看下去。

江言坐在外头的沙发上,把灯关了,然后盯着外头的漆黑的天色看。

四下的黑暗中,除了不远处的星星点点,她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可刚刚看见周司白的模样,却更加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

那个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丑陋的、残缺的、瘦弱的男人,不仅让她心痛,还让她后悔。

她那个时候不该,不该去找吕梁茵的。

周司白这么好,江弥的事她何必那么刨根究底呢?

说起来,她跟周司白相比要自私很多,他可以为了她放弃很多,可她呢,非要把他往思路上逼。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再想想那段过往,她只觉得挺可笑的,她自认为吕梁茵是彻彻底底的烂人,转念一想,她从决定毁了吕梁茵的那一刻起,其实也变成了和吕一样的人。

她想起苏谭谭的话来。

那个时候江言一心以为只有为江弥讨回公道,才是对得起江弥。

苏谭谭却说:“你不觉得只要你过得好,才是江姨最想要的么?你如今这副颓废样子,才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她沉默了还半天,然后笑。

可是周司白不在了,她不会再过的好。

她发现自己一下子对不起两个人。

江言也是从那一天起,开始失眠。

——

……

江言在沙发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听见浴室那边有响动传来,随后周司白拉开门走了出来。

他的浴袍被他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头发因为在浴缸里泡过的缘故,现在还是湿漉漉的,尽管看上去不是非常有精神的模样,背却挺得直直的。

江言脑子里闪过他跟正常人有些不太一样的脊柱。

周司白最初没看到她,找了吹风机在吹头发,可他的手似乎抬起来非常费劲儿,每半分钟就会吧手放下去休息一阵,在他把吹风机重新拎起来的时候,被一只手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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