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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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昭瓷就去回早了薛忱,同他一道去看医修。出来时,浑身都轻松不少。
医修说他无甚大碍,又用了几个术法,便让他们走了。
清风和煦,左右两侧青树载着亮光,随意摇曳。
他们并肩走着,正正好走过薛忱窗前。昨日妖怪打架的地方,这会儿只剩下一地焦黑。耳边倒还能听见百妖夜啼的声响,只是不如之前那么闹人。
“我现在真挺好的。医修也说过没事的。虽然能听见百妖夜啼,但也没什么的。”昭瓷再次重复。
自从知道她能听见那堆奇怪的声响后,来回路上,薛忱就总问她有没觉得哪不舒服、哪不对劲。弄得她都得怀疑下自己是不是玻璃做的。
想了想,她大方冲他伸手,掌心朝上道:“要不你输点灵气进来看看吧?我不要紧的。”
“不要。”薛忱凝视她半晌,懒散应道。他抬手,在她掌心不轻不重地拍了下。
想这么干,但确实不能这么干。太亲近又太冒犯了。
她不知道就算了,但他实实在在不能这样先斩后奏。
“那我有事会和你说的。”昭瓷收回手,补充,偷偷阴阳怪气道,“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瞒过神魂契。”
薛忱沉默,不自在地一摸鼻子。
他拍她的时候,周围分外安静,久违的安静。
可等他松手时,又是纷杂的喧闹,百妖还在不停地啼鸣着。
她内心隐隐有个猜测,轻轻揪住他的衣摆,试探着问道:“你手能给我一下吗?”
薛忱没意见,将手递过去,懒散问道:“怎么?”
话音刚落,他指尖一缩,没来得及挪走便被柔软温热的触感包裹。
昭瓷攥住他全部的手指,又松开,再攥紧,像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乐此不疲玩着。
在她最后一次抽离前,薛忱微颤眼睫,很快收拢五指,反客为主地攥住她全部的手指,再次问道:“怎么了?”
他攥得不大紧,昭瓷也没抽出来的想法,轻微晃着,指尖一下下与他的指尖相碰。
“就是碰到你时,周围会变得很安静。”她认认真真道。好像碰到他的时候,就会听不见百妖夜啼的声音。
“咳咳咳。”
后边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几声刻意的咳嗽打断。
回过头,果然看见是昭邹。他背着手,正前所未有和善地望向她,和蔼微笑。
没等她开口,他就慈祥道:“昭瓷啊,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他已经站着观察很久了。真是越说越离谱。
昭邹的笑容愈来愈和善。
“就来。”昭瓷应道,松了攥着的衣袖。自己的衣袖却在同时被轻轻一扯。
“我在这等你?”薛忱垂眸,望向她嫩粉的指尖,又有点手痒想捏,指腹摩挲着。
昭瓷点点头,又很快摇头:“没事,我等会去找你罢。”
这番对话自然尽数落入昭邹耳中。他听得眉心一跳一跳,深吸气,才慢慢将心态放稳。
之前那个送发簪的还没找着,这又来一个。昭邹实在担心自家傻白菜吃亏。
等她过来,昭邹一扬下颌,带人走到角落,严肃喊她大名:“昭瓷。”
他严肃,昭瓷也跟着严肃,板着脸问:“怎么了?”
上回见昭邹这样的神情,还是她大考好几门课不及格时。
“是这样的,哥哥我呢觉得找到好朋友确实是件很好的事。”昭邹清清嗓子,尽量让氛围不那么紧绷。
昭瓷不明所以,点点头。
他这才进入正题,状似不经意问:“但你觉不觉得,你和那谁关系可能有点过好了?”
他连薛忱的名字都不愿意喊,想起方才那幕,就一个头两个大。
这几天,他也有打听薛忱的事,众说纷纭,有人崇拜他也有人唾弃他。
昭邹也知道传言不可信,也很感念他对昭瓷的照顾,可一码归一码,他实在不想昭瓷和任何可能带来麻烦的人扯上关系。
但昭邹也没想叫她不自在,拇指和食指捏了小段距离,委婉道:“虽然就一点点,这么一点。”
昭瓷反映了下,才意识到他在说薛忱。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摇头,坦坦荡荡道:“不就同门么?”
昨天薛忱才暗示不想加入她的友军第一梯队呢。
昭邹“啊”了一声,见她说得这般认真,又疑心自己感觉错了
“真的?”昭邹狐疑地望向她,“你没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