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剧情分明该在很后边,临近小说结局时。冯萍的出现,就是一剂催化剂,让男女主捅破窗纸达成圆满结局。
这个昭瓷还能勉强解释,因为她穿越,对剧情有一定影响——小说里都这么写嘛。
但问题是……男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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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药山的最西侧,是贺川的住所。
白衣少年御剑而行,在经过某处院落时,倏忽减速,又骤然间似流行闪电般驶过,停在了西侧。
他抬手叩门,直到里边传来苍老的“进”,才推门而入。
屋里的老者翘着腿在啃鸡爪,一见来人,赶紧将骨头往奓斗里丢,拿帕子随意擦了下手,轻咳声道:“薛忱啊,你怎么来了?”
“贺老。”薛忱行礼,神色波澜不惊。
他抿抿唇,像是在斟酌语句,半晌后才温声开口:“销毁魔渊之事,我刚问师尊,师尊说几位长老决定换人了。”
在碧霞村的时候,昭瓷有回差点被白雾带走。那次他其实就有所警觉,只是无甚在意。
若非他问了下,师尊似乎都不打算告诉他。
销毁魔渊主要还是靠修真界大能,原先的设想里,他只是起个引子的作用,无甚风险——但换人……
薛忱抿了下唇。
“你要是愿意,当然最好。”贺川难得严肃,拧着眉头将他上下打量,“不过,你身体没问题么?之前你师尊也说,不要让你参与这事——他说你有可能丧命。”
“师尊夸张了。”薛忱轻笑一声,摇摇头,“我没问题,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与旁人无关。
不管是昭瓷还是其他的谁。
只是他确确实实,格外不愿意让昭瓷有被换上的可能。
“那就好。”贺川是想拍拍他的肩膀,瞧见手心的油光,又赶紧收手,宽慰道,“也别太有压力,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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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定山居的时候,隔着许远,依稀能瞧见抹青衣的倩影,逆着光,背手而立。
她垂着脑袋,不时用足尖磨着地,显而易见地坐立难安。
“昭瓷。”薛忱走过去,笑了一下。
她站的位置的确隐蔽,定山居附近的剑修本就不多,注意到她的,更是却寥寥无几。
只是因着他走过去,带来数道目光。
昭瓷一瞬间绷直身体,试图扯个笑容,但失败了。
【救大命啊,怎么都往这看。】
【冷静点,冷静点昭瓷,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做过心理建设的。】
好熟悉的尖叫。
薛忱挑挑眉,将她脑袋拨了个方向,推着往定山居内走:“下次来,你直接进就行了。”
“那不行。”进了屋,昭瓷才觉得活过来,“这是你的住所呢。”
她原先是算好的,错开高峰时间,逮住下课的薛忱,然后速战速决。
唯一没算到的,倒是薛忱竟然不在。
她真的等了好久,差点就等来下一个高峰时间。
“行的。”薛忱漫不经心,想起涂珊珊之前贴脸的动作,没忍住抬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我的住所,我说行当然行的。”
昭瓷拍掉他的手,没有说话,有点儿气鼓鼓的。
“怎么了?”薛忱背着手,指腹和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像是想起什么,又一蹙眉道,“解神魂契?”
昭瓷摇摇头,姑且原谅他乱捏脸的事,解释道:“碧螺春的事,我不知道,对……”
才刚开口,又被打断,薛忱弹了下她的脑袋笑道:“不用道歉的,小事。”
少年长睫低垂,颊侧落着浓郁的阴影,也不再说话,安静地瞅着她。室内光线柔和,瞧着有几分难言的温柔。
他好像是真这么觉得。
都送出去了,也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那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昭瓷仰着脸,掰着手指数道,“我那有好多奇花异草,如果你喝茶的话,我那也有其他的。”
“昭瓷,”薛忱的目光落在空荡地庭院,指着笑问,“你可以在那种树吗?”
昭瓷扫了眼,昂首挺胸道:“可以啊——我还可以种一整片出来呢。”
“那给我种棵树吧。”薛忱弯着眉眼,温声道,“柳树。”
就一棵树,还是惯好养活的柳树,也没什么不行的。
为什么要种柳树?而且只种一颗?
昭瓷好奇,却也没问,扛着铲子土盆吭哧吭哧往院里走。
薛忱目光跟在她身后,直到窗沿隐隐约约挡住那抹青色,他才收回目光,抬脚,漫不经心往外走去。
临近门,恰恰好响起不轻不重的叩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