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黎推门出来,她隐隐看到沙发的位置上有点猩红,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贺郗礼。”她眼前是黑的,睫毛颤着,“你在哪啊?”
“咔哒。”
指腹摩擦打火机磨轮的响声,贺郗礼点燃蜡烛,客厅乍然一明。
他的衣服实在太大,卫衣及她大腿往下的地方,运动裤又长又松,大半堆在她白皙的脚踝处,裤腰松松的直往下掉,温黎只能一手揪着运动裤腰往前走。
贺郗礼皱眉看着她细白纤小的脚在大理石上走,拿了双拖鞋放在她面前。
“才买的,穿上。”
温黎看了眼这双粉色拖鞋,上面还缀着两只兔子,她抿了抿唇,小心地提着裤腿,踩上去时鞋底很软,穿上也很舒服。
刚走到沙发前,贺郗礼眼眸黑沉深邃地看着她快拖地的裤子,淡道:“把卫衣往上撂一下。”
温黎对他很信任,乖巧听话地喔了声,双手捏着卫衣的两个角往上撩。
裤腰松松垮垮地耷拉在她的胯间,平坦又下凹的小腹白得像是牛奶,腰细得一掌能握住,仿佛稍微有点力,便能折在他怀里。
在温黎察觉到贺郗礼微微发紧的呼吸时,她低眉看了眼才发觉不对,等她慌乱地要放下卫衣时——
贺郗礼咬着烟,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覆在她面前,弯腰,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颊。
映着烛光,她看着他结实有力的臂膀将她裤子往上一提,温黎这个力道弄得身子不稳扑在他颈窝,不经意间,她的鼻尖擦过他的耳垂。
贺郗礼似乎僵了一下。
她偏过头,听着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脸颊和耳朵瞬间红了个透。半晌,余光又忍不住落在贺郗礼身上。
他轮廓线条流畅锋利,低眸将她裤腰提到最上方,抽了两根鞋带系在她腰间固定着,而后半蹲,修长又骨节分明的双手仔细地将堆在她脚踝的裤腿往上叠。
被他整理过后,温黎呼吸都觉得不太顺畅:“谢,谢谢。”
贺郗礼掐灭烟,嗓子哑得厉害:“不用。”
他又回卧室把毛巾拿过去,刚要给她擦头发,温黎红着脸接过:“我自己来。”
贺郗礼看她眼,没有作声,敞腿懒散地坐她旁边。
空气里寂静,只留有擦拭头发摩擦的细小声。
暧昧仿佛在昏暗里滋生,温黎紧张无措,期待又害怕,所有的情绪与心情交织在一起,形成如鼓的心跳声在她体内撞来撞去。
“这种天,怎么过来找我。”
忽地,头顶烙下一句话。
温黎下意识侧眸看他,贺郗礼表情看起来并没有像在青野山那晚的苍白,额间也并没有过多的冷汗,看上去倒像是一副游刃有余,懒洋洋的姿态。
“在看店的时候突然停电,担心你。”她后面的话,没再说出口。
全市停电的那一秒,贺郗礼确实回想起小时候他独自一人被关进黑暗逼仄的屋子里,那种湿冷,如同被摁进海浪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
可在听到温黎拍门,呼喊他的名字时,那种恐惧感像是在一瞬消失。
门打开,她整个人像是光一样,栽进他的怀抱。
他的所有心绪,都在她身上,全然忘记他惧怕黑暗这件事。
贺郗礼坐在那儿,他抬眼,嘴角扯了抹玩味的笑:“这么担心我?”
温黎面颊绯红,她没说话,盯着他看了良久,最终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他喉结滚动,话含在嘴边,哑声道:“下次别这样了。”
温黎怔了一秒,指尖掐在虎口,心停顿了一秒,随即重重地沉到了谷底。
贺郗礼站起来,低声道:“会感冒,而且那么黑,你一个姑娘家,遇到危险怎么办。”
温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才缓过神来,整个人像是被他的话融化进火海里。
桌面搁着的手机忽地亮了下,温黎看了眼,是时延给贺郗礼打的电话。
“贺郗礼,时延的电话。”
厨房里传来男生的声音:“不用理他。”
温黎怕时延有重要事找他,还是拿着手机走过去,她看到贺郗礼将锅放上去,而后正在切姜丝。
她犹豫了会儿,帮他接通,贺郗礼偏头看她,他的个子很高,温黎只好踮脚,伸长胳膊想要递在他耳旁,下一秒,他似是叹了口气,用手接过,淡声对时延道:“说。”
时延看着窗外还黑黢黢的天,树枝被狂风刮断,担心道:“南潭停电了,贺哥你没事吧?”
贺郗礼单手抄兜,余光瞥向一旁,温黎正乖乖抬头看着他,她穿着他的卫衣,衣服领口也大,烛光也没有她的肌肤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