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贺郗礼漫不经心地道,“我看挺值钱的。”
温黎下意识抬头,撞上他一双玩味的眼:“卖猪肉按斤算,你也能卖个几百块钱。”
“你好烦啊。”她嘟囔。
贺郗礼眉眼凝着揶揄之色,看着她踢着石子,喉咙里溢出来低低哑哑的轻笑声。
“笑什么笑!”
贺郗礼斜睇她一眼,没理她,带她来到他家小区门口:“等我五分钟。”
温黎的书包被他拎上去,她茫然地站在原地,等了会儿,她开始数地砖,踩一脚数一块。
数到二百多块,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贺郗礼黑色卫衣外套了件夹克,单手拎了件之前穿过的棕色棒球衫,散漫地朝她走过来。
温黎眼前一黑,肩膀忽地一沉。
她抬眼,贺郗礼将棕色棒球衫披在她身上,他淡道:“伸手。”
温黎下意识伸开双手,目光所及之处,贺郗礼俯身,握着她的手穿进长长的袖子里。
他表情很自然,垂眼时,高挺的鼻梁似是蹭到她脸颊,温黎的心跟着跳了几下,脸瞬间烧红,往后退了两步。
倏地一道力将她往前拽,温黎就这么撞进贺郗礼炙热滚烫的胸膛,她的脸,她的耳朵清晰地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温黎看着他将棒球衫的拉链拉到她锁骨间,视线缓缓上移,对上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庞。
贺郗礼漫不经心觑她眼,玩味轻笑:“你是纸做的吗,随便一碰人都要碎了。”
他的嗓音懒懒散散,带着轻佻,磨得她脸红心跳。
“哪有......”
温黎敛下眼睑,趁他看不到的地方,小口小口地呼吸,刚才离他好近,窒息的感觉直逼心尖。
她将衣袖叠了两层,露出两节伶仃手腕,肌肤白的像牛奶,在黑夜里晃来晃去。
贺郗礼眸色微暗,大拇指和无名指相扣箍住她手腕,眼尾上扬,嗓音低哑又勾人:“老子两指头圈住还有空余。”
他......握了她的手腕。
温黎像是揣了只小鹿在她心间活蹦乱跳,撞得她头脑一片空白。
不同于隔着衣料,少年灼热的体温熨帖传递而来烫得她头皮发麻,他粗粝的指腹像是摩挲了下,那种触电般的刺激感从头发丝到脚趾勾得她面红耳赤。
温黎慌乱地甩开他的手,瞪他:“你这人很不老实。”
“这叫不老实啊?”贺郗礼看着她,忽然笑出声,轻佻又痞坏:“哟,害羞了。”
温黎别过眼,没搭理他。
他看她样子,闷闷笑了声:“行。”
贺郗礼双臂抻开,下颌微阖,眼皮下压,嚣张地看她:“来,让你占回来,想摸哪儿就摸哪儿。”
“老子绝不喊一声。”
温黎被他盯得脸颊快要红透了:“我才不感兴趣。”
哪知贺郗礼一侧眉梢高挑,轻嗤:“那你得遗憾死,你是不知道我的身材到底有多好。”
温黎:“......”
两人走到机车旁,贺郗礼下巴一抬:“上来。”
温黎愣了下,下意识说:“你不是不让其他人坐你的后座吗?”
上次在青野山,她高烧过敏虽然是贺郗礼骑的摩托,可那辆车并不是他的。
贺郗礼直勾勾地盯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你是第一个。”
温黎小声说:“骗人。”
贺郗礼挑眉:“骗你干什么,还不上来。”
“喔。”
温黎坐上去,看着他挺括的后背,难掩失落。
他还是把她忘了。
-
秋天的晚风冷刺骨。
温黎身上裹着贺郗礼的棒球外套,前面有他挡着,她并不是很冷。
重型机车一路飞驰,路两侧的路灯往后倒退,远处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
一路的景象由繁华逐渐变得僻远,绕了半个小时的盘旋路,贺郗礼踩刹车,长腿斜跨地上,偏头:“到了。”
温黎下了车,发现这是南潭最高的地方,往前方瞭望,小镇的万家灯火全然被收入眼底。
贺郗礼脱下夹克随意丢在地上铺着,撩眼看她,淡道:“过来坐。”
“衣服会脏的。”
秋天凉意重,草皮染着露气,外套铺在上面,会被水汽沾湿。
他啧了声:“废话不少,让你坐你就坐。”
温黎被他轻轻一拽,坐在他夹克上,她余光看他,贺郗礼长腿交叠,双肘撑在地面,扬起头时,下颌拉扯出锋利的线条。
“看我做什么,抬头,看星星。”他没有回头,维持着懒散的姿势。
温黎缓缓移走视线,抬头,下一秒,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幕布的天空,漫天的星辰,在万家灯火的映照下,熠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