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切换到了一首粤语歌——《1874》,陈奕迅悲伤又孤独的嗓音回响在耳边:
“仍然没有遇到那位跟我绝配的恋人
你根本也未有出现,还是已然逝去
怀疑在某一个国度里的某一年
还未带我到世上那天
存在过一位等我爱的某人,夜夜为我失眠”
......
“为何未及时地出生在1874
邂逅你,看守你,一起老死
互不相识身处在同年代中
仍可同生共死”
......
外界的喧嚣全然逝去。
温黎余光看向贺郗礼,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很多人穷极一生都遇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她找到了。
累了一天,温黎的眼皮逐渐黏在一起,脑袋忽地被大掌托着,
枕在贺郗礼的肩膀上。
温黎不确定在他眼里,她是熟睡的还是清醒的。
她睫毛煽动了几下,指尖紧张地缩着,甚至不敢呼吸。
额头扑来一阵温热的气息,挟着他磁沉玩味的嗓音:“免费给你当枕头,还不睡?”
“睡的。”
温黎脸有点烧,她连忙闭上眼假眠,许是太困,没过多久便熟睡过去。
直至温黎呼吸平缓,贺郗礼才低头看她。
或许是睡着时的下意识动作,她细白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臂上,眼皮很薄,眼角下的红痣在莹白的皮肤下格外显眼,他眼睛往下移,落在她饱满莹润微启的唇。
只一秒,他嗓子发痒,身体跟着燥热起来。
真就这么放心他啊。
-
大巴抵达南潭已是晚上八点。
温黎睡了一觉精神百倍,她三两下跳下大巴,透过外面的路灯,看到贺郗礼眼皮的折痕微深,看上去一副疲怠的模样。
温黎睫毛动了下:“你没有睡觉吗?”
贺郗礼视线落在她身上,懒洋洋地道:“不想睡。”
温黎:“你不困啊?”
贺郗礼垂眼撩嘴角:“困啊,但有更要紧的事。”
温黎好奇地问:“什么?”
贺郗礼淡淡瞥她眼:“想知道?”
“嗯,想的。”
他单手抄兜,嘴角提着,笑得极坏,像个混不吝的痞子:“不告诉你。”
温黎:“......”
路过他们在一起吃过的快餐店时,温黎喊住他:“贺郗礼,你饿吗?”
贺郗礼下巴一斜,散漫道:“那走。”
快餐店叫“好想来”,晚上八点,店里除了老板只有他们两个,见有人过来,老板的视线从头顶的电视屏幕收回。
老板走过来:“同学,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贺郗礼单脚勾凳子敞腿坐下,扬起头看了眼菜单,喉结锋利突出,他说:“两份黄焖鸡,一瓶酸奶。”
他掀起眼皮看向温黎:“还想吃什么?”
温黎摇摇头:“够了。”
贺郗礼指骨抵着桌面:“那就这些。”
很快,两份黄焖鸡端上来。
贺郗礼从旁边筷子筒里拿出来双筷子和铁勺子,放水里涮了下再用纸巾擦净递给她。
像是做一件极其自然的事。
可在温黎眼里,贺郗礼骨子里处处都刻着恣意骄傲,天生就该被所有人爱着,她从未觉得他会给其他人做这种琐碎的事情。
他眉梢一扬:“吃啊。”
贺郗礼心情不太好,温黎有猜他可能是因为陈树泽,想他会不会是吃醋,可她没有勇气去问。
在喜欢贺郗礼这件事上,她其实挺自卑的。
吃到中途,温黎开口:“贺郗礼,我想给你说件事。”
贺郗礼垂眼看她,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轻笑:“这么认真?”
温黎点了点头:“嗯,就是想告诉你,陈树泽只是我的朋友,他的父亲和我的父母都是警察,加上我们是一个小区的缘故,关系会密切点。”
贺郗礼把玩着手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后来,我的父母因公殉职,那段日子不太好过,他们家帮了我和奶奶很多,我很感激他们。”温黎抿着唇,低头看着汤汁,“照片里的那天。”
“其实是我父母的忌日。”
贺郗礼手里的动作停下,他眸光闪了下,嗓音有点哑:“抱歉。”
温黎摇摇头,笑道:“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贺郗礼看她良久,忽地站起身:“走了,带你去个地方。”
温黎啊了声,愣愣地看着他付完账,擦肩而过时,她的手腕被他攥着。
她跟着他身后:“走哪啊。”
贺郗礼睨她眼,眉梢轻佻:“把你卖了。”
温黎垂眼看到他扣在她手腕的手,心怦怦跳:“才不会,我又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