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潭已是傍晚,时延, 李奕祠,岑溪他们一行人再次聚在一起。
“八年没见了, 贺哥,你挺狠心啊,当时人说走就走,一句话也不留。”时延强忍着,差点没哭出来。
李奕祠看他一眼:“别伤感,好不容易聚一次。”
岑溪:“对啊,咱们还有青野山, 海边之旅呢,再说,现在交通这么发达, 京北和南潭离得又太远。”
贺郗礼撩起眼皮,笑得散漫:“想见面随时能见。”
“说的也是。”
时延贱嗖嗖地搂着贺郗礼,意外地搭不上去肩膀,他瞅了下两人的身高:“我去, 贺哥,您这是又二次发育了?几年不见,帅咱就不说了,怎么还高了!”
“该不会被爱情滋润的吧。”时延对着一旁的温黎挤眼睛。
贺郗礼斜睨他,抻脚踹他:“我看你是想欠揍。”
时延边躲边嗷嗷叫。
一切仿佛回到八年前,南潭的那个炙热的夏天。
“你和温妹妹什么时候办婚礼啊?”过了会儿, 时延又凑过来问。
李奕祠:“是啊,你们都领证了, 什么时候结婚。”
岑溪挽着温黎的胳膊:“我要当伴娘,我们黎黎最幸福的时刻,怎么能少了我。”
他们之前并未谈过结婚这件事,温黎下意识看向贺郗礼。
男人懒洋洋地,漫不经心地道:“暂时还没确定。”
温黎经起这一茬,忽地想起贺郗礼给她换取结婚戒指的释槐鸟对戒,她还没找到。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岑溪捏了捏她胳膊。
被她的话拉回现实,温黎摇了摇头:“没什么。”
吃完晚餐,温黎带着贺郗离回家,家里长期未住,布满灰尘。
贺郗离看着半空中荡漾的细小颗粒,打开手机定了附近的酒店,又预约了清洁工明天来家里打扫卫生。
他走到她旁边:“晚上住酒店,已经订过了。”
温黎本想在家里凑合一晚上的:“好。”
到了酒店,贺郗礼将两个人的小行李箱放在一旁,偏头看向乖乖跟在他身后的温黎,他眉眼轻佻:“杵这儿做什么,想我一起洗?”
温黎虽然已经和贺郗礼除了最后一步,都做过了,但她每次都会羞得不敢看着他,更何况是在浴室里的灯光下。
听到他的话,温黎红着脸,抓过睡衣就跑:“我这就去洗澡。”
房间里只留下男人低低哑哑的轻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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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两个人去超市买过扫墓需要用的物品。
上了车,温黎打开手机,将导航调到南潭的墓园,刚放在卡手机的卡座上,贺郗礼看她一眼:“不用导航,我知道在哪儿。”
温黎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贺郗礼一手搭在车窗沿,右手漫不经心地磨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清晰,侧脸轮廓冷硬锋利,没有看她。
过了几秒,他侧眸,眉眼里挟着揶揄:“好歹在南潭住了一年,谁跟某人一样,住了十八年连南潭的水库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温黎知道贺郗礼说的是当年她十八岁生日,他带她去的水库。
她小声切了下,嘴角止不住上扬:“我那是故意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水库在哪儿。”
贺郗礼嘴角勾着笑。
到了南潭墓园,温黎刚下车,她的手忽地覆上一道温热,她垂眸,她的手被男人紧紧握着,十指相扣。
贺郗礼攥着她:“走吧。”
“嗯。”
墓园离温成,赵林晴的墓碑并不远,秦秀英去世后,温黎花了钱将奶奶也安置在这里。
温黎用手将墓碑擦干净,将买来的水果,甜品,饼干放在墓碑前,看着他们,将心底的难过压下去。
她笑着说:“爸爸妈妈,奶奶,不要担心我,我过得很好。”
“我很想你们。”
贺郗礼抿着唇,安抚地搂着她的腰,男人褪去散漫,郑重又认真地道:“我会好好照顾温黎的。”
温黎仰头,和他四目相对,贺郗礼留给她空间,独自一人往外走。
许是这回有贺郗礼陪着,她的心情并没有很沉重。
她笑着看向远去的男人,又看向墓碑:“刚才陪我过来的是贺郗礼,是我喜欢好久好久的人,我们已经结婚了,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我过得很幸福。”
“爸妈,奶奶,你们可以放心了。”
......
贺郗礼走到中途,脚步停下。
陈树泽看到他并不意外:“来了?”
贺郗礼单手抄兜,懒散的模样在看到陈树泽后变得晦暗,他喉结滚了滚:“嗯。”
他下意识从兜里摸烟,却忽地想起来,从和温黎领证后,他便戒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