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郗礼当即脸沉下来,大掌攥着温黎的胳膊,上手两根手指握着还留有一截,他抿了抿唇,将她拉起来。
温黎猝不及防倒在男人怀里,温暖又令人心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她抬头,贺郗礼低头看她,四目相对。
他淡道:“回去。”
温黎愣了下:“我得清理下油漆。”
贺郗礼睨她眼,看不出任何情绪,重复道:“回去。”
一旁看了许久的吕思雨连忙挽着温黎的胳膊:“哎呀,这种事就交给男同志做吧,你去给贺郗礼热点开水端过来。”
温黎被吕思雨推上楼,进门之际,她偏过头,而楼梯台阶上的贺郗礼侧脸轮廓分明利落,他漫不经心地铲着墙上的油漆。
沾染着红色的墙皮掉落在他高定西装上,他也毫不在意。
贺郗礼忽地偏头,朝她的方向看来,眉眼深邃漆黑,与她的视线撞在一起。
温黎心脏砰砰直跳,心底一阵颤栗。
她没敢再看,跟着吕思雨进了房间。
“你跟贺郗礼怎么回事?还不赶紧从实招来!”进了门,吕思雨拉着她逼问,“旧情复燃?”
温黎并不觉得她当初对贺郗礼说过那么狠的话,他还会喜欢自己。
就像他刚才所说,他并不是一个深情的人,也不可能吃回头草。
像贺郗礼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允许他低头。
“没有,他收购了我现在的公司,今天也是他让我开车送他回家,可能当年我说的话太狠,他觉得不甘心。”温黎敛下眉,“只是不想让我过得太好。”
吕思雨:“因为不想你过得太好,所以他让你开车送他回家?然后呢,把你送回家来了,再然后呢?他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啊,那几十万的高定西装也不要了,蹲在那儿跟个普通人的男朋友一样,给你刮墙上的油漆?”
“你是不是傻啊,我一个局外人都看出来贺郗礼还喜欢着你,你自己看不出来?”
温黎不是没看出来贺郗礼对她的特别,从八年前在南潭,他便一直护着她,对她好。
可现在,她不敢期待,因为怕期待落空。
“黎黎你要好好想想呀,你还喜欢着他,如果他也还喜欢你,就别再等了,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啊。”吕思雨忍不住敲了敲她脑门。
温黎听着门外传来刮墙皮的声音,有片刻失神。
等温黎端来温水,贺郗礼已经将油漆刮掉,他拿着扫把将地上清理干净。
“热水里我兑过凉水,现在就能喝。”温黎将水杯递给他。
贺郗礼看她眼,接过,仰头灌进去,一口喝完,水珠顺着他唇角划过他凸起锋利的喉结,大拇指腹随意擦去水痕,又欲又荷尔蒙满满。
温黎看得失神,等她反应过来,正对上贺郗礼玩味的眼神。
她脸颊发烫,抿着唇接过:“还喝吗?”
贺郗礼的话还未开口,她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是赵津执。
看到屏幕里备注的这个名字,贺郗礼面色沉了下来,看她的眼神深不见底。
温黎没看到贺郗礼的神情,她低头接电话,下意识往楼梯上走了几步:“喂。”
赵津执:“明天能见个面吗?我有话想对你说,只要半个小时就好。”
温黎今天下午将话说得很清楚,她是不会接受他的,也将蓝色妖姬的钱转给了他。
“不能当恋人,难道连朋友都不能当了吗?”赵津执艰涩地道。
温黎抿了抿唇:“明天下班吧,七点在宴殿见。”
赵津执:“好。”
挂了电话,温黎抬头看到贺郗礼唇角弧度收紧,西装外套脱掉被他拎着手里,表情已经恢复到之前的冷淡和漠然。
“还要喝水吗?”她问。
贺郗礼眼皮下压,下颌线条挟着强烈的压迫感,唇角勾着嘲弄的弧度,他睨着她:“温黎,八年过去,你还是没有心。”
温黎怔怔地看着他,没等她反应过来,贺郗礼已经走下楼。
……
那天晚上,温黎没有睡着,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到了第二天工作,状态也有些浑浑噩噩的。
中途,她洗了把脸,再次投入工作中。
下午六点五十,温黎下班去公司附近的宴殿。
刚走到店里,才发现赵津执已经到了。
她走过去,意外发现桌附近有两位穿西装的提琴手,他们看着她笑,看她的眼神充满期待。
温黎隐隐觉得情况不太对。
“我觉得——”
话未说出口,提琴手在赵津执的示意下拉起了悠扬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