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听到熟悉的声音，重新睁开眼，她寻着声音来源处转过脸。
这短短几秒，覃卓朴几乎感到窒息，他想起昨天她看他时的神情，好像天地间颠倒后的绝望。
此刻的他神情担心地望着她。
好在，她看了他半响后，轻声问：“是你吗？”
覃卓朴手一紧，立即答道：“是我！”
她浅浅地笑了，随后又嗫嚅道：“我现在在哪里？”
“医院。”覃卓朴说：“你在医院。”
莫茜动一动鼻子，低声问：“是真正的医院吗？”
覃卓朴一顿，虽然不解，可还是说：“是真正的医院，医生早上还为你检查过，后面你情况稳定就转回国内治疗。”
莫茜沉默半响，细若游丝道：“那你呢，你来干什么？”
覃卓朴盯着她的眼睛，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我是你男朋友，你说我来干什么？”
莫茜再次闭上眼睛，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流泪。
覃卓朴担心她再次沉睡，唤了她一声：“莫茜，你先别睡……”
莫茜重新睁开眼看着他，这次，她笃信不疑地说：“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
覃卓朴注意到她的门牙消失不见，说话时都刻意控制着嘴唇张合的程度，每说一句都是近乎耳语。
莫茜等不来回答，手轻微地动了下，作势要抽离。
覃卓朴连忙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他紧紧握着，低声说：“嗯，我是来找你的，找了你一个月。”
莫茜终于安心了。
覃卓朴不怎么安心，他叫来了医生，说她醒了，医生为她检查一遍确认没什么大碍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出去买点吃的东西，你有想吃什么吗？”
莫茜看到他一身戎装，心里在想他可能一直守在她旁边没出去过。
他确实和她一样没洗漱也没吃东西。
她“嗯”了一声，说：“你去吧。”
覃卓朴点点头，出去了一个小时，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不少人对他投来目光。
于是，他走进旁边的超市迅速买了一套全新的衣服换上，之后去买吃食的。
回来时，莫茜又睡着了，她似乎比以前更爱睡。
他放下从外面打包回来的饭盒和换下来的衣服，静静走到床尾为她摇起了床头，即使他动作很轻，还是惊醒了她。
莫茜掀开眼皮，看到了他朴实又全新的沙滩裤和短袖，以及露出外面的结实手臂，她上下打量，轻笑问：“你怎么换衣服了？”
覃卓朴语气平静地说：“那套衣服太显眼。”
莫茜“噢”了一声，随后说：“我喜欢。”
覃卓朴看向她：“那套衣服沾了很多汗，味道有些重。”
“我喜欢看。”莫茜说。
覃卓朴挑了挑眉：“那我穿着，然后离你远点不让你闻到汗味？”
“不要……”莫茜摇头，笑得有些诚实道：“比起衣服，我更喜欢人。”
覃卓朴忽然觉得此话有些耳熟，他很快想起，在那个下着雨的阴天，他将她接到自己的小屋。
那日他扫地，她半躺在沙发上，也是这般调侃他。
不同的是，那时的她活力满满。
他忆起以前，心情复杂地拿着勺子和碗直接坐到病床上。
“喝粥。”他言简意赅道。
莫茜看着他，嘟囔：“不想喝。”
覃卓朴抬眼：“为什么？”
莫茜小声嘀咕着：“没有胃口。”
覃卓朴沉声说：“你要是不喝，人也不让你见了。”
莫茜挣扎：“你这是欺负我……”她想起什么，又说：“何况我还戴着面罩，不方便喝。”
她情绪起伏大了，面罩上的雾气就浓重一些。
覃卓朴抬手帮她拿开面罩，确认了一下：“呼吸困难吗？”
莫茜垂眸，依旧是低声说：“还行。”
覃卓朴见她眼神闪躲，大概也明白了她的反常出在哪里。他无声看她半响，拇指不知不觉放在她嘴唇上细细摩挲，最后停留在唇珠那里。
“牙齿是谁拔的？”
“……佧支。”她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可怜，把前因后果也说了：“我把他的脖子咬出血，他记恨我。”
覃卓朴一直没有说话，探身过去温柔地亲她，从额头开始，一路亲到嘴唇。
莫茜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他的气息。
他亲了一会，呼吸渐促，紧要关头微微松开。
“先喝粥。”他抿了抿唇，盯着面红耳赤的她说。
莫茜别过脸，小声嘟囔：“你这人怎么这样子……”
第86章 正文完结
莫茜住院的几天，平静无波。
稍微让人惊喜的是，彭煜带来了佧支的消息。
原来警方根据岑古打钱过去的账户，寻藤摸瓜找到了佧支的窝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