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起身的过程中,睡裙与栏杆轻微摩擦,阵阵的凉意沁入她的肌肤。
孟梨的手紧握着玫瑰的底部,栏杆很滑,没有支撑住她的身体,整个人不由的向前倾斜了个角度。
她的脚软绵绵的,无力的踩了空,身子便悬在半空中,手里的那只玫瑰花随着风的席卷,花瓣在半空中飘散开来。
随着“扑通”的一声巨响。
水花四溅。
她瞳孔微张,还未叫出声,就坠落进了栏杆之外,楼下的湖泊中。
想想从室内出来,对着栏杆转着圈,吠叫着。
*
湖泊中。
暴雨还在下,狂风还在肆虐。
冰冷的湖水浸湿了她身上的那件白色的棉麻质睡裙,刺骨的寒意蔓延开来,她栗色微卷的长发被打湿散落在水面上。
孟梨眼神空洞,她的头很疼,身体绵软无力,像个破碎的洋娃娃被丢在了水面上。
身体上的病痛,让她呼救不出声,也没了力气挣扎出水面。
她只能静静的躺在水里,任由着湖水淹没、吞噬着她。
明明这只是一片湖。
明明她会游泳的。
可偏偏她发烧了,烧的恍恍惚惚,烧的意识混沌,烧的一塌糊涂。
这一次,她再也没力气游了。
她被困住了。
被这一方不大不小的湖困住了。
孟梨很累,意识逐渐不清晰,眼皮变得沉重,身体在随着湖水的吞噬,不断的往下坠。
她忽然想起,现在她还是二十岁。
她快闭上眼的那一刻。
大脑里的记忆全部浮现在眼前。
像是过电影一般,全部在脑袋里翻涌着。
全部是,傅景年。
她眼角有水珠滑落,她分不清是雨,是湖水,还是眼泪。
她唇瓣动了动,声音轻到自己也听不清。
“傅景年,好冷。”
“傅景年,对不起。”
“傅景年……”
她坠进湖水更深处,身体更加疲倦不堪,渐渐的闭上了眼,意识也渐渐消失。
*
另一边。
F国。
金发男举着酒杯,"Jensen, happy cooperation.(合作愉快)"
傅景年微微颔首,从陈秘书手中接过酒杯,"Happy cooperation.(合作愉快)"
心口蓦地一阵疼痛传来,从心脏蔓延至整个左臂,手中的杯子里的液体微微晃动。
他低头,伸出右手去捂胸口。
金发男皱眉,"Are you ok?"(你还好吗?)
陈秘书上前想要搀扶,“傅总。”
傅景年眉头紧蹙后舒展,伸手阻止,"I'm okay."(我没事。)
……
陈秘书看了眼车后座双目紧闭的男人,“傅总,需要先去医院吗?”
傅景年缓缓睁眼,眉宇间仍有疲倦,“不必,去机场。”
“傅总,我觉得您需要去医院。”陈秘书低下头,“您为了今天赶回S市,已经连续工作几天没休息好了,您的身体……”
傅景年眉宇间似有不悦,打断他的话,薄唇轻启,“什么时候,由你来安排我?”
“开车。”他冷声道。
“是。”陈秘书抬起头,车子启动。
第119章“梨梨,我后悔了。”
景苑。
家庭医生一直住在西院,离主宅楼很近。
孟梨身体一直不好。
傅景年交代过,变天换季,她都必须按时来看孟梨的身体状况。
她接到电话时,早已出门。
不到两分钟,她就到了。
蔡婆婆端着姜汤,和医生一起匆匆上了楼。
卧室。
蔡婆婆上来的时候,想想在对着栏杆吠叫。
她并未发现孟梨在卧室。
衣帽间、浴室里统统没有。
家庭医生四周环顾着,慢慢走向阳台,看着一直在吠个不停的想想。
蔡婆婆随声过来,“想想,别叫了。”
她将想想抱起后,发现它身下的米白色拖鞋,是孟梨。
蔡婆婆一下慌了神,向下望去,是一片湖。
湖面上漂着玫瑰花瓣,还有一条白色的蕾丝发带。
她心里慌极了,拉着医生的手,“少夫人掉落进湖里了。”
……
雨仍旧没有停,反而下的更大更急了些。
景苑乱作一团。
佣人、保镖四处奔走着。
好在湖不大。
孟梨很快就被救了上来。
家庭医生立刻给她做着心肺复苏等急救措施。
臻美就是这时候来的。
她泪流满面,却不敢打扰医生。
给孟梨做了半个小时的心肺复苏后。
家庭医生抬起头,“呼吸和心跳恢复了,送上车。”
可孟梨脸色苍白,整个人肌肤透明,像是要消失了一般,并没有要醒的迹象。
“医生,她为什么还没醒?”臻美带着哭腔,终是耐不住问出声。
“夫人先别担心,有心跳了。”家庭医生说着安慰的话,可脸色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