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很好了，没人苛待她，没人算计她，又可以……看见喜欢的人。
……
沈卓翊在院子里打拳练枪，浑身热气腾腾地进了书房，他家小姑娘还站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练字。
云窈杳练字尤其勤勉，大半个时辰不吃不喝，写完一张又一张。
男人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小姑娘。
如果此刻有第三个人观察沈将军的表情，便知他眼神有爱慕，有宠溺，还有欣赏。
待云窈杳停下笔，沈卓翊这才上前，从身后搂住她，下巴落进她肩窝里蹭了蹭，“乖乖，站了半天，累不累啊？”
他的大手替小姑娘揉着腰。
云窈杳只觉靠过来一团火气，真是暖融融的，把笔放好，转过身，胳膊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一双含笑的眼睛跟他对视片刻，好像刚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有点累。”
右胳膊酸。
沈卓翊被娇妻可爱得不行，贴贴她的脸，搂着她放到软榻上，帮她揉手腕，“窈窈如此勤勉，可是为夫耽误了你，不然你便是个女状元。”
说得姿态谦虚，似是他拖累了她。
但她练的字，多亏他教的啊。
云窈杳腮帮微鼓，眉目含春地看着他，“你莫要打趣我，我哪有当状元的本事。”
状元可是天下独一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她脑袋笨笨的，不过认几个字。
她现在读几本诗书，照葫芦画瓢，懂些简单道理。
沈卓翊爱极了地贴贴小姑娘粉嫩的脸颊，“我不管，在我眼里，我家窈窈便是顶好的。”
云窈杳被他哄得眉开眼笑。
当然她也不会拎不清，清楚自己要学的有很多，还可以进步。
男人身上暖乎乎的，云窈杳忍不住把手伸到他腋窝下，暖和暖和。
“嗯，凉了。”沈卓翊摸摸她的手得出结论，“窈窈，往后练字也别忘了用手炉，这小手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云窈杳乖乖点头，“我记得啦。”
“到为夫怀里暖一暖。”男人将小姑娘紧紧搂住。
大抵是有些累，在他胸膛靠着靠着，被他一下一下拍着背，云窈杳逐渐迷糊上了。
沈卓翊摘掉她头上的发簪，把人放下，床尾的被子拿过来盖上。
云窈杳嗫嚅了一句什么，他哄道：“没事，困了便睡，等下为夫叫你。”
小姑娘放心地闭上眼。
软榻一面安有垂帘，方便白天休息时遮挡阳光，此刻便有另外一个作用：能挡住小姑娘。
沈卓翊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咳嗽两声给外面的林末提个醒。
云窈杳也因为这声响悠悠转醒，却不够清醒，所以躺在那醒醒困。
这时候，门口响起丫鬟细声细气的话音。
她分辨了会，似乎是茗香。
沈卓翊的位置能看见软榻上的小姑娘，她动了动脑袋，差不多半睡半醒。
茗香低着头把茶水放在桌边，握了握拳头，突然“噗通”一声跪下。
云窈杳吓了一跳，由于尴尬反而往被子里缩去，在昏暗环境中眼睛睁得滴溜溜圆。
跟做贼心虚的是她似的。
沈卓翊垂下阴沉沉的黑眸，“你干什么？”
茗香心快跳出胸腔，一鼓作气抬起眼眸看向男人，“将军，奴婢……”
“你是谁？”
她一愣，“奴婢，奴婢叫茗香。”
“哦，苏嬷嬷的侄女。”沈卓翊神情冷漠，“你可还记得自己怎么进的碧园？”
茗香脑子一嗡。
因为她感觉将军勘破了她的想法，因为将军面对她的样子，没有在夫人面前一丝一毫的温柔。
他的黑眸冰冷阴森，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无形中伸来一只手抓住茗香的脖子，她半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奴婢……奴婢……”
茗香崩溃地伏地磕了个头，转身跑了出去。
她本就紧张，眼风不敢往四处看，加上垂帘遮挡，完全不知云窈杳也在。
沈卓翊觑着桌上的茶壶，眸底压着冷光。
给茗香机会溜进书房，目标当然是她后面的“大鱼”。
制止她说某些话，那是看在苏嬷嬷的情面上给她留点脸。
安排窈窈听到这些……沈卓翊起身走向软榻顺便撩开帘子，从被窝里挖出自闭的小姑娘，“窈窈，在想什么？”
云窈杳往男人怀里一瘫，怀疑人生。
留下茗香，她不是没考察过，茗香手脚麻利做事勤快，又是苏嬷嬷的侄女。
怎么也没想到茗香会大胆地私下找将军……
她沮丧地耷拉着脑袋，自个眼光是不是有问题？
沈卓翊摸摸她的脸，“嗯？怎么不说话了？”
云窈杳抱歉道：“对不起夫君，我做错事了……我一时心软，酿成了如今的局面……当时应该想想旁的办法，而不是留茗香在碧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