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杳连忙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坐在床边开始吹头发。
沈卓翊洗完澡过来敲门，小姑娘没应，听到里面隐约的吹风机声，他黑眸含笑，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拿上彼此的手机和笔记本。
刚巧小姑娘吹好了，嗡嗡声停下，他再次敲门，得到软糯的“进来”。
见男人左手电脑右手水杯，云窈杳作势去接。
“不用，我可以。”沈卓翊先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左右瞧了瞧，靠近飘窗那边有个小沙发，他将笔记本放去那儿。
云窈杳视线追随着男人，她坐的就是靠窗这边，男人一回头，基本处在她眼前。
“啊。”小姑娘莫名吓了一跳，身形后仰。
沈卓翊眸色暗沉，单手撑在床边，俊脸欺近，另一只手逐渐靠向她的脸。
“咕咚。”云窈杳眼眸睁大，目光轻轻颤抖着吞了吞口水。
男人没说话。
她小脑袋混沌，也不知道说啥。
沈卓翊的手停在半空中，感觉小姑娘惊慌失措到，身体肉眼可见的哆嗦。
哎，不能逗弄了，还是应该循序渐进。
但就在男人退后的一刹那，云窈杳一鼓作气，唇瓣印上他的喉结。
然后，“轰”的一下。
云窈杳自燃了。
呆愣片刻，她手脚并用地躲进被窝里，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起来。
沈卓翊无奈地笑，随即酝酿出无尽的偏宠，给她从被子底下挖出，摸了摸她睡衣的小熊耳朵，“都做过一世夫妻了，怎么亲一口依然想躲啊？闷坏了怎么办？”
“我……我……”小姑娘结结巴巴。
男人亲了她嘴角一记，“乖乖，是不是很想我？”
云窈杳绷紧的身体松懈下来，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的酸涩，环住男人的腰，“嗯……”
“没事，这次我们又能在一起一辈子。”沈卓翊的大手缓缓顺着姑娘的头发。
一辈子啊。
酸酸的泡泡渐渐崩裂蒸发掉了，沁出细细密密的甜。
云窈杳牵起嘴角，眼睛弯成月牙，抬起头，纤细白嫩的手指攥着男人黑色睡袍的衣领，温软的唇虔诚地落在他的下颌。
沈卓翊黑眸眯了眯。
……
到底是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见，沈卓翊舍不得把小姑娘欺负了去，不过她急需安抚，所以极尽耐心地伺候了一回。
期间，他的手碰到云窈杳腿后的疤痕。
小姑娘累了，妍丽的小脸挨在枕头上睡过去，沈卓翊轻轻地将她翻过身，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伤疤清晰呈现，触目惊心。
大概是前世记忆刚恢复，他记得清清楚楚，小姑娘有次做噩梦，嘴里喃喃着“好疼”。
醒来说是梦见她倒在炭炉子边，炭黏着她的腿。
此刻看到这片痕迹，沈卓翊握紧右手，哪里是无缘无故的梦，分明是她在现实里受过这样的伤。
小姑娘三言两语简单地提过，她父母打小对她不好，至于不好到什么程度，从这个疤便可见一斑。
它狰狞的样子，像几把锋利的刀片，悄无声息地在他心头划过，留下争先恐后渗出的血珠。
沈卓翊咬紧牙关，轻轻将窈窈的睡裤穿好，被子盖上，亲亲她粉嫩娇软的脸颊，离开卧室缓解下情绪。
站在客厅，他想起白天小姑娘类似警惕地护着冰箱不让他看到的行径，走到厨房拉开冰箱冷藏的门。
冰箱灯亮起，里面有什么一目了然。
两颗白菜几根小葱一个萝卜，门边格子里有五六只鸡蛋，再上面是一罐辣酱。冰箱旁边的小篮子放着几颗土豆。
冷冻室等同于虚设。
再找找，又找出拆封的吃了一半的一筒面条，以及一些米。
小姑娘曾经轻描淡写地说自己过得很难，多亏房东阿姨最初的帮助。
沈卓翊捂着心口，无法想象她这些年究竟有多艰难。
稍微一想，他就心痛地快要死掉了。
……
窗外北风呼呼地吹，沈卓翊回到床上揽过小姑娘，熟睡中的云窈杳无意识地往他怀里凑了凑，睡得很安稳。
男人眼里爱和疼惜浓稠，亲亲宝贝窈窈的眉心，安静合上眼。
囫囵睡了一觉，醒过来时，天蒙蒙亮。
沈卓翊蹑手蹑脚地起床洗漱，下楼买小笼包。
经过路边小摊顺便买了只南瓜，回去给他的乖乖炖南瓜粥。
云窈杳定了八点的闹钟，毕竟今天要赶工。
被窝暖融融的，舒服到她舍不得起，但手一伸，没摸到身边的男人，云窈杳一激灵坐起来。
男人的电脑还在小沙发上，应该不是离开了。
饶是如此，云窈杳也等不及换件衣服，穿着睡衣就跑出去。
厨房传来南瓜粥的清香，男人高大的身形站在灶台前，朦胧的宛如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