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万,都是兵农户。”
兵农户无战时需耕种自给自足,因此不在此次调防之列。
“够了,今日你们来找我他得知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现下你们回去便抓紧时间集结旧部吧。”
“王爷,您是说?”
“横竖都是躲不过去的,既然他不肯放过我们,与其颓然等死,不如搏出一线生机。”
“是!”
这次惩处查杀并未采用统一定罪发派的形式,只要一旦定为死罪,即可呈罪问斩。这一来,从夏季开始,每日菜市口斩官的场景便没间断过。
百姓亦从一开始的瞧热闹心态,渐渐转为惶恐不安。
“听说了吗?今日又要死一个了。”
京都城菜市街口,不管是走街摆摊的小贩还是路遇相熟的朋友,打招呼的方式已经从互相问候天气吃食变为今日斩杀是谁的消息。
“啊?今日死的是哪个啊?”
“听说是淮安两路的都使,姓洪的。”货郎将扁担放下,“我听在淮安走过的同行说,这官似乎不错,没想到也会贪墨。”
“唉,朝廷的事谁说的准呢?我还听说贪墨只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是皇帝要铲除异己。”
“嘘!你脑袋不想要了!”前头卖菜的小贩刚说完,后面货郎便拍了他一下,而后四下张望几眼撂下句:“别再说了,我可什么都没听见。”转而挑起扁担匆匆快步离开。
说热闹的人散了,菜市口杀人的热闹才复又开始。午时将至,有囚车从刑部大牢缓缓驶出,街边百姓大多只瞅几眼,间或有书生打扮的年青人投去个怜悯的眼神,驻足围观者只寥寥数人。这样的场景,今年已不知是第几回了。
只有一人从头至尾跟着囚车,那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儒衫冠巾脸色惨白,手里捧着酒坛全程默然前行。
囚车之上的人,正是淮安左都使洪文渊。这位洪大人虽是文官,亦是一身铮铮铁骨,昭狱中酷刑遍尝,仍旧没有屈打成招随意攀咬,最后还是押着他的手按下了血手印,即使如此,洪文渊依旧喊冤不认每日吵嚷不休大骂党争酷吏冤枉忠臣良将。
铁羡被他烦的头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手底下的人命官司不多他一个,直接定了罪名即刻行刑。
行刑台前,刚才跟从的青年男子忽然跪倒在地,将酒坛打开跪地上前,“父亲,儿子不孝不能为您伸冤,儿在此立誓,终其一生定为您伸冤平反!”
“皇天后土在上,我洪文渊今日纵使被冤,亦问心无愧。明昭我儿,回去吧,这样的朝廷不值得你再为他效力,更不要再与之牵扯了。走吧。”
“午时已到,行刑!”
“父亲!”
洪明昭将酒洒于血水浸透的行刑台前,他已被罢官免职永不录用,将父亲尸骸收敛完毕,自此离京远去杳无音信。
作者有话说:
洪家出现~
第20章 兵变
冬至这日,各宫照例升起小炉架起锅子,这日皇帝并会皇后赏冬份例于各宫,并设宴与众嫔妃亲眷共同宴饮。
乾阳宫内殿,内侍太监正为皇帝整理龙袍,黑千请奏来报,郎延拓瞧了他一眼,未及整理好袍袖便让伺候的内侍统统退下。
“消息属实吗?”
“臣敢担保。”
“既然他当真敢,就别怪朕不顾念兄弟之情了。老四老五有同他勾结的吗?”
“泰王江王最近并没有到过汉王府,亦未有私下往来。”
“只是人没有到,不代表没勾结,老五不是素来和他亲厚吗,你怎知暗地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黑千垂首应道:“是,属下明白。“
汉王府内,如今已及笄的陶依正同母亲于院中亭台赏雪。往年下雪的日子她一定邀请上三五好友,再带上元怿元恪他们一同去打雪仗。可惜时过境迁,现如今她连多出门都不被允许,遑论再去找其他兄弟姐妹。一桩军饷案下来,昔年几个姐妹更是家中遭受牵连,好一点的只抄家而已,惨一些的便要流放塞北,这一去估计此生难以再归。
“今年的雪下的要比往年急。”汉王妃坐于亭中吃着酒,望着外间的风雪幽幽叹息。
“是啊,明日定能积下厚雪。”陶依怔怔望着纯白素裹的王府,心里怅然不已。
圣旨来的很快,冬至的阖宫宴饮,本不会召亲王家眷进宫同宴。汉王接下旨意,送走宣旨太监后,却并没有让汉王妃她们前往。
“你收拾下东西,我已经让人在密道等着,你带着陶依立刻离开。”
汉王妃这些日子亦察觉到不对劲,枕边人在想什么她多少还是能感觉的到。
“王爷,你怎么办?还有元恺,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