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召南一想,就有些欣慰,不免眉色飞扬。他伸手摩挲她的脸颊,那小脸软绵绵,粉得像颗桃。
以前恶心男女之事的时候,魏召南想,他是厌恶子嗣的,他一辈子都可以不要子嗣。
在他眼里,孩子不过是另外一个人,从他这而来,但与他无干。甚至他想,他自己受尽屈辱折磨,过得不好,子嗣凭何能踩在他的肩膀上。它若真是他的孩子,便该像他一样,从血海仇恨里爬出来。
魏召南坐在椅上,也拉她坐怀里。
他摸着喻姝的脸,想到的却是,如果是她的孩子,或许会不同些。如若像她一样可巧讨喜的话,那便不用遭他的苦。
魏召南觉得可笑。明明是她盼着子嗣,如今他也倒稍稍盼望了。
夜烛灯暖,怀玉生香。他抱着她坐,脑海里想过许多,最终化为丝丝绮念。
他的手掌先抚在她后颈,徐徐挪向上,按住她的脑袋。他微微仰头,与她唇瓣相贴。
喻姝忙推他的肩头:“月事在身呢......”
他不吭声,手指挟住她小巧的下颌。稍用力一捏,她便被迫松了檀口,任他滑进掠夺城池。魏召南手掌探到裙摆里头,不似往日般柔软,丝毫无阻,此刻摸到厚厚的布料。
他顺着凹陷处往里按了按,喻姝浑身一激,下意识地夹住他的手。她垂着脑袋,脸色涨红,轻轻拽出他的手掌:“是真不行的。”
魏召南被她这模样逗笑,惬意地抬眼,盯着她看:“可你今晚喝了药。”
“大不了妾月事过去,再喝就是。”
“好。”
他笑得更舒心了。
眼下喻姝还在因中了他的话术而懊恼,那时还不知晓,其实前番种种,都是为后来种下的因果。
...
十五的这一日,喻姝也如众多命妇一样,带着侍女与庶妹梵儿诣上清宫。
梵儿自认为此回出行乃是为家族挣门路,因此凝望这座绣闼雕甍的宫苑之时,底气十足。
她今日特地妆扮过,头梳流苏髻,乌发编挽,用两只碧玉簪与绸缎细带扎住,霞丽的带梢垂在肩上,清美动人,极显少女的明媚。
面画眉黛,唇点石榴娇。
外头是一身极规矩的青碧绣荷冬裳,谁也不知,她里头穿了身勾腰,极衬唇色的绯丽薄纱,细带小衣。
只等今晚入夜褪了给琰王看。
第29章 像她
上清宫修建于皇城的东南角, 东华门街的北面,外沿夹着官道,乃是建在市集街道里的宫苑。
每年正月十五的元宵, 皇帝须按照祖制驾临上清宫设宴。
这两年圣上未出行过, 都是琰王代行。但今年又稍稍有些不同, 因为琰王的生母,贵妃杜氏丧仪才过。每年元宵宫宴,便是祈福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为大周召一个祥瑞来, 便是再难,此宴都得用心操办。
今日清早, 琰王褪下了十几日的素服, 终于换了身暗绛鹤氅,玳瑁冠束发, 佩银革带、锦绶, 华章无比。
前几日他服丧,一直在查生母的死。
杜贵妃的酒里被下了鸩毒, 量放得极重, 只一口便能毙命。但宫宴的酒食在送来之前,都由尚食局的奴才试过毒,别人根本碰不了手,可见毒是到了宫宴里才下的。
琰王如此想, 于是一一审过当日在贵妃身旁伺候的宫婢,期间只有皇后遣过太监, 吩咐贵妃协同操办正月各国大朝会。
如今皇后遭禁足, 伺候她的奴婢太监全出不了福宁宫的大门,旁人也同样进不去。
琰王本就疑心是皇后所为, 更是心急如焚,想捉来那递话的太监严刑拷打,势必要个了结。
可惜这一日皇帝不在,出城驾临圣祖观。琰王硬闯不得,特特飞信出京,等到翌日皇帝回宫,他求来圣旨进福宁宫抓人时,递话的太监已经死了。
同样死于鸩毒。
福宁宫竟无一人知晓他是怎么死的。
彼时皇后听得殿外极大动静,不像是抓人来的,倒像是阎罗来索命。她心里冷冷哼了声,人果真是养不熟的。她以前待琰王再好,琰王对她再恭敬,也是比不得人家的亲娘。
死得好...
死得好啊...
贵妃是该死的,如今早早死了,倒了却她一桩心事。免得日后琰王登基,她与贵妃剑拔弩张,拼得你死我活,那时候的她未必就能斗得过贵妃,恐怕还得死在贵妃前头。
如今这局面就很好。
人到底不是她杀的,琰王再怀疑,终究没有证据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