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抚了抚袖口,没接这句话。
凌温书从外走进来,面色阴沉如水。沈宴清开口问道:“送去了?”
凌温书脸色难看,回答道:“是。”
沈宴清放下书卷,继续问道:“她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凌温书脸色愈发难看,当即禀报道:“那丫头辱骂将士,又踹翻了送去的吃食,实在不知好歹,属下已经派人将她制服了。”
沈宴清微讶,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有气节?
他想了想,平日里她的脾气被人惯着,骤然被捉,自然而然会生气。
“只是个丫头。”沈宴清道,“不必对她如此苛责。”
凌温书道:“……是。”
沈宴清手里将卷宗翻折一页,周大人当即又悬起心来,只听殿下再开口道:“北街有个面馆,买一份,送到后院去。”
凌温书有些惊讶。
“这几年的税收上涨,府库充盈了?”沈宴清问道。
周大人如梦惊醒,连连称是。
凌温书当即告退,出了书房,平息了怒气。一面吩咐人去找大夫,又让周家的下人去北街买面。
凌温书做好了心理建设再次走到后院,却没听到半点动静,不由得心中一寒。
总不能是死了吧!
他当即命令别人开锁,就见小姑娘躺在地上,眼睛紧闭着。
凌温书头皮发麻,当即喊道:“大夫!”
大夫匆忙上前,观察了一阵,开口道:“姑娘无碍……只是,睡着了。”
凌温书:“……”
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当即道:“把她弄醒。”
大夫晃了晃白桃的身躯,没醒,不由得加大力度,企图把人摇醒。
白桃又累又饿,只是睁眼扫了一眼,又很快闭上。
完全没有一点被绑的样子!
凌温书看着她心生不悦,想撒手不管,又想起殿下的话,不由得开口道:“快起来。”
白桃睡得无知无觉,没法理他。
凌温书面色冷淡下来,转而对大夫道:“你先看她脖颈上的敏症,开好药,就不必管了。”
他又扫了一眼热腾腾的面:“等她起来,把这碗面热给她。”
说罢,他就走出院子,不想再看见那个丫头!
凌温书负手离开,再次走进书房。
沈宴清头也没抬,问道:“她吃过了?”
“……”凌温书只好如实答道,“没有,那丫头睡着了。”
沈宴清手中一顿,心想她奔波了两日,睡着也是应当的。
“让人给她铺好床铺。”沈宴清开口道,“她虽是人质,但白家并未苛待将士,我们也不该让白家的小女儿受冻。”
凌温书:“……是。”
得到吩咐之后,凌温书直接招来周府内的管家,将这件事交给他:“后院那丫头,要铺床,你们赶紧去准备,不能让她过得太舒服……但也不能叫她冻死了。”
周府管家领命而去,凌温书松了一口气。
他想了想,实在犯不着和一个平民丫头生气。
当晚,凌温书站在书房之外,看见周府管家匆匆走上前来,问道:“那白小姐醒来之后要沐浴,又要换新的衣裙,奴才斗胆问一下,这些要给她准备吗?”
凌温书一听,当即火冒三丈。
她到底是俘虏还是主子啊!
第37章 放肆
凌温书刚要开口, 就见身后出来走出来一个身影。他当即回身礼道:“殿下。”
沈宴清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时无言。
不过这点小事,就算依了她, 也无妨。
沈宴清开口道:“为她准备。”
周府管家连忙应是。
待他走后,凌温书跟在沈宴清的身旁。他觉得那个匪公主实在太过分, 他就没见过哪个姑娘有这么无赖。
然而他也不敢把在后院发生的事情告诉殿下。
沈宴清看出了他心中有事, 便道:“被她气到了?”
凌温书低下头,不敢开口。
“她是个年纪不大的丫头, 家里父兄纵着, 难免有些脾气。”
沈宴清说时, 视线不自觉地望向了远处的屋檐, 飞鸟在屋脊上敛着翅膀跳跃。
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 几只鸟忽然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既然要和白家谈, 自然不能苛待了她。”沈宴清淡淡地开口,“无伤大雅的事,随她去。”
凌温书也想明白了,应道:“是。”
没过多久,后院里鸡飞狗跳, 传出一声高喊:“跑了——匪公主跑了——”
丁零当啷的声音乱成一团, 白桃从高墙上跳下, 翻进了另一个院子。
一转身, 她就见一个男子在她身后,呆呆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