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匪公主是要犯,如果看丢了,他们脑袋都不保。
故而他们一个个面容严肃,小心谨慎。
偏偏小姑娘还闹腾的很:“好想吃猪肚面……好想吃鸡腿……好想吃大闸蟹……”
终于有人忍不住呵斥道:“闭嘴!”
白桃也回怼:“你们不准备吃的,还不让人惦记着吃吗?饿死我看你们怎么交差!”
他们极想把这丫头的嘴给堵上,然而殿下说让她喊。
白桃哀嚎着,没多久,后院内又来了一波人。
两队人马耳语几句,站在白桃屋外的人纷纷离开。
白桃骤然停住了声音,看见穿着圆领袍的男子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是匪公主?”
其他人回答:“是。”
白桃直直地瞪着他。
接着,那人眉心一皱,伸出手将她的脑袋撇向一边,而后白桃又被他拎住领子,翻了个面。
白桃一面咧着嘴,一面叫喊道:“你有病啊!”
“我没有病。”凌温书冷声道,“但你有。”
面前的小丫头脖子上有一道道血痕,除此之外,密密的遍布着些红点。
敏症。
凌温书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人道:“去找个大夫来!”
白桃先是惊了一下,当即道:“你们有没有抓到一个和我同行的男人,他是个大夫。”
凌温书眼睛一眯,他知道沈宴清化作大夫身份留在了白家,而面前的丫头想找的就是他。
他没有回答,转而抬了抬手,示意下人将一碗面端上来。
新鲜出炉的面条,搭配上香油和葱花,一下就将白桃的神思勾了去。
那下人她眼熟,知道是周府里的人。
下人走上前来,将瓷碗放置在白桃面前的地上,朝她挑了挑下巴:“吃吧。”
白桃当即火气上来了,一脚将面条踹翻:“打发谁呢?”
汤汁横流,这骤然的变故连凌温书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丫头性子这么烈。
但是他们岂能对一个小丫头片子屈服?凌温书当即道:“只此一碗,原来匪公主喜欢吃地上的东西,好啊,那我就在这看着你吃。”
白桃不理他,回屋里找了个板凳搬出来坐下,轻佻地看向他:“你们殿下是谁?我要见他。”
凌温书当即怒道:“殿下也是你能见的?”
“你们都能见,凭什么我见不得?”白桃回怼,“我从未见过有人趴在地上吃面的,见到你们,可算是开了眼。”
凌温书憋着火气,终于感觉到面前这个小丫头伶牙俐齿,并不好惹。
不愧是山匪,不懂礼节,没教养。
如此在心中骂了一遍,凌温书朝人招手道:“既然匪公主这么有力气,那你就继续叫唤吧!”
“来人,把她押进屋中,锁起来。”凌温书发狠地道,“直到她求饶为止。”
白桃心中一咯噔,当即有人将她架起来,扔进门中。
门板在她面前阖上,白桃听见外面上锁的声音。
好气。
这都是什么人?
白桃从未苛待过周府的下人,原以为来了周府,好歹会有人能看在这几年的面子上照看一下她。
谁知道他们明目张胆地欺负人。
来的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怎么这里的人像是变了个模样似的。
那个新来的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人,骂不过就算了,还动粗。
白桃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想起那个男人看了一下她的脖子,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不由得呲了一声。
指腹摸到了很多小疙瘩,摸起来又疼又痒。
她这么一摸,后面小疙瘩如同活了一般,纷纷地昭示它们的存在感。
白桃随手挠了一下,又不得嗷叫起来。
她瘫倒在冰冷的地上,感觉头晕眼花,腿脚发软。
*
周府书房。
青年坐在长桌中央,一旁的人穿着官服,头戴翎花帽,恭恭敬敬地给青年递上书卷。
沈宴清一面翻看,一面提问:“这几年,官府与白家山匪的关系不错?”
周大人连忙苦笑道:“殿下,臣等实在是被逼无奈。”
“白家人多势众,游走在几州之间,与商户往来密切,臣一提剿匪,城内的商户就不同意,纷纷反抗。”
沈宴清问:“依你之见,留着这群山匪还对朝廷有好处?”
“臣绝无此意。只是这些山匪不仅狡猾,报复心极强,五年前臣也曾派人剿匪,后来……宅子都差点被他们烧掉了。”周大人无奈道,“臣一直上书,希望朝廷派兵剿匪,能将他们一举歼灭,永无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