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冷笑:“小丫头还知道浥州王,真这么横,方才怎么不说?”
“这小丫头性子烈,先把人打服了带回去给公子!”
五个男人虎视眈眈,白桃握紧手中的扫帚。她一眼扫过面前五人,心中有了打算。
光打,她必定打不过眼前这五个健壮男子。
少女握紧手中扫帚,选中最边上那个看起来最弱的男子,以竹帚直戳其面门。男子惨叫一声,趁他捂脸时,白桃赶紧跑掉。
几个人紧追不舍,有人受伤,他们也不敢轻敌。他们相视一眼,将少女团团围住,白桃也毫不示弱,同他们缠斗起来,该用的指甲、牙,头上的簪子,全用上了。
没过多久,小姑娘被人按倒在地,凶神恶煞的小厮啐了一口,骂道:“死丫头,还挺犟。”
白桃心中暗暗记下这几个人的面孔,这里受的气她迟早得讨回来!
“巡捕在此!都停手!”
忽然间,有人高声喝道:“当街寻衅,仗三十,持械伤人仗六十!”
几个小厮神色一怔,连忙松开白桃。就算是有所倚仗,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
四个巡捕一身藏青长袍,凶狠地将众人分开,才发现最中央的是一个小姑娘,当即厉声问道:“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
小厮扭扭胳膊,当即哎呦了几声:“这死丫头冒犯王公子,我们不过是想同她讲道理,她就上手打人。”
巡捕脸色微变,平声问道:“哪个王公子?”
小厮冷笑:“都察院佥都御史家的王公子。”
“原来是王公子。”领头巡捕连忙改口,“您说这事弄的。不过这当街寻事却是大罪,若真走一趟衙门,量起刑来又得打板子又得罚钱,既然双方人都没事——”
“谁说没事?”一旁的小姑娘突然喊道,“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领头巡捕冷着脸问。
所谓治罪还得看主人的面子,眼前这波人说是王公子手下的人,不知道真假,但谁敢拿自己的前程去堵。另一边的小丫头看上去倒是更好拿捏一些。
巡捕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你当街持械斗殴,打伤别人,若真进了衙门,天王老子都捞不出来你,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白桃站直身躯,将落下来的发丝捶到耳后,丝毫不惧。
没想到京城还有这种仗势欺人的事,她偏得看看,这些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今天晚上她没回去,家里人肯定会出来寻,这场子迟早都给她找回来。
领头的巡捕叹了口气,劝道:“小姑娘,你家底有多少,能和王家耗……”
几个小厮连忙喝叫道:“她打伤了我,要赔钱!”
领头巡捕无奈,扬扬手喝道:“都送进衙门!”
几个巡捕将两拨人围住,将他们赶出巷子。
少女面色十分冷静,身边的巡捕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不过他心底还是想,这姑娘敢这么硬刚,恐怕家中也有人……最好是家中有人,否则,这王家可不是会善罢甘休的。
“小丫头家住哪里?待会儿要登记下来通知家里人来赎。”
“浥王府。”少女面容冷淡,“正好,你们告诉白桥,他妹被人欺负了!”
几个巡捕心头一震,面面相觑。
朝廷新贵,浥州王?不会这么巧合吧。
他们连浥州王的面都没见过,也没法料定真假,万一这丫头是胡说的,王公子那边岂不是交不了差。
为了两边不得罪,领头巡捕只好装模作样点点头:“好,到时候派人去知会。”
最近的衙门设在京华大街街尾,主要防的是当街作乱,冲撞贵人。这里通常抓的人不多,有点冷清。
白桃一路被带进地牢。不过刚刚那番话过去,这些巡捕对她的态度显而易见地缓和了。
几位小厮悻悻地开口:“姑奶奶若真是浥州王的妹妹,那是奴才们有眼不识珠!没伤着您吧。要不然这事就这么算了……”
先低头,忍一时,等到她的假身份被揭穿,再好好收拾她!
“我受伤了。”白桃昂起下巴,冷声道,“此事,我绝不善了,我哥哥也绝不可能善了!”
巡捕心虚地将她送进牢里,低声道:“小姐这是何苦,进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了,在牢里睡一晚可不是什么好事……”
少女刚刚走进牢里,门还没锁,外面有人匆匆而来,对着狱卒尖声呵斥:“放了,放了!什么人你都敢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