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亲,他不得不板正脸色,严肃地问道:“白桃,爹要问你,是不是想要嫁给京中的那个人。”
白桃的大脑一片空白,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怎么可能!”白桃大声道。
院子里比较静,她的声音惊起了枝头上的小鸟,白桃这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连忙轻咳一声:“爹爹在说什么话。”
“看起来你很想回京城。”白娄指出。
白桃只是不想他们担心,回京城是无法反抗的事,不想给他们增添烦恼。
“既然他说要我回去,兴许是有什么事。”白桃解释道,“等二哥忙完要回来,我也会回来。”
明确说完要回家,面前三个人的神色都轻松不少。
白樟开口道:“我们商量着,在你临走之前把婚事定下来,如此你也不会在京中待得太久,殿下迟早都要放你回家成亲的。”
白桃不想这么草率成亲,摆手道:“婚事就算了吧……倘若真有什么,婚事压根抵挡不住。”
“婚事只是个幌子。”白娄道,“过几日爹去给你买一块玉随身带着,你对外说是信物,若殿下无意,也不会有机会拆穿。”
白桃琢磨了一下,觉得是个好办法。
“再有个人跟你一块去京城。”白娄道,“你二哥顾不上你的时候,还多个人能照应。”
这个人选,白娄早已想好,跟在白桃身边的马六最合适。
白娄将计划跟马六坦白,马六欣然同意,保证会将小姐完完整整地带回家。
镇州往京城的队伍已经抵达,程寺带着人上门找到白桥,让他亲自带人清点。
待货物清点完毕,镇州的队伍休整两日,他们将一齐出发前往京城。
时近十月,寒意悄然而至,白桃也从原先的薄衫衣裤,改为套上几层棉衣,相应的包袱也准备得更多,白桥行礼,白桃的包袱,还有马六的行装,满满地装进三口大箱子。
马六这一辈子听过不少有关京城的事,却没有亲眼见过,一路上兴奋不已。
白桥最在乎的是白桃的玉有没有带。
一旁随行的还有御卫营的侍卫,他们并不负责货物的事,一路过关时只在一旁看着,从不多干涉。
除此之外便是待在白桃的身边,程寺时不时就能看见白桥查白桃的玉,叮嘱道:“这块玉是你要回来成亲的,可不能弄丢了。”
每一回说得像模像样,白桃都只能抿抿唇。
其他的侍卫把这件事收入眼中,但程寺对白桃的婚事比其他人都要清楚。
他替白桃将遂城的男子都看过一遍,都没有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白娄是怎样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为她确定下婚事来?
程寺猜测,这玉是假的。
联系起之前白樟对他说要让白桃在家嫁人的话,心底也能猜到白家人给她佩这个玉是为的什么。
白家的一点私心。
此事与他无关,倘若这件事没有问到他,他也不打算往外说。
因一行人很多,又多带着一个姑娘,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不得不慢下来。不过,因有御卫营护送,回京一路十分顺利。
离开这一个多月,京中已有了较大的变化。
天色更冷了,路上的行人已换上了厚的绸衣,领口带着薄绒。原先热闹非凡的街口也因为天冷变得有些寥落。
白桥带着白桃和其他人在客栈入住,把镇州的货物交接给人之后,他就可以回遂州。
唯一担心的是白桃。
入京之后,白桃已和程寺分别。程寺的任务已经完成,需要回到御卫营去。而几日过去,池明还没派人来找她。
白桃有些惴惴不安。
来京城,就是因为池明的那封信件,她猜测可能是和殿下的病情有关。
然而实际上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在客栈里等待池明来联系。
今日天色有些阴沉,白桃午睡醒来,凉雨敲窗,缓慢而沉重。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隔壁住的是马六,今日上街去了,兴许带了东西回来给她。
白桃一推开门,呆住了。
门外站着几个身穿护甲的男子,池明低着头唤她:“白小姐。”
久违的人和称呼让白桃心中一紧,见到池明,白桃也就知道是什么事。
外面下雨了。
“请白小姐跟属下回府。”
白桃朝他眨了眨眼睛:“稍等,我的朋友出门去了,我让小二给他留一句话。”
池明点头,为她让开一条路。
白桃下楼时还有些犹豫,她找到店家让他给她哥哥和马六说,她出去了。
池明跟在她的身后,等她交代完才将她请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