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中的陷阱也太多了些!
“还有什么想问?”
“不想问。”白桃耷拉着脑袋,直白道,“我现在就想离你远一些。”
“已经来不及了。”沈宴清面不改色地回答,“如今已经有人知道你我一线,一旦离开我,就没人能保证你的安危。”
“你!”白桃咬着唇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她心底憋着气,眼见着外面马车停下,正要下车,哪知道横过来一只长腿拦住了她的去路。
白桃一回头,便看见青年笑着朝她示意:“脸色,收一收,会被人看到。”
少女被气得不轻,三两下就跳下了马车。
面前当即迎上来了十几号人,吓白桃一跳。
醇香楼老板一见马车上先下来一个姑娘,便与众人对视一眼,心中的疑惑先按下,就看见马车里又出来另一个人。
青年身着月白长袍,衣摆滚着银线,衣裳看似简单,实际绣着明月长竹,随衣裳摆动而显露出光泽。
这才是接到消息要来的人,回京的二殿下。
醇香楼的人连忙恭敬地请安:“草民恭迎二殿下。”
沈宴清自然而然地站到白桃身前,免去众人礼数,又道:“这位是白姑娘,她是本殿的客人。”
醇香楼的人连连点头问安:“白姑娘好。”
然而这些人在心底,却悄悄地将白桃的样貌记下,不出半个时辰,有关白姑娘的消息便会传遍京城内外。
白桃觉得他们的眼光十分奇怪,心中暗道莫不是京中人都是如此?
她跟在沈宴清的身后,心底又咬牙后悔。然而眼下人已经在京城,她又无处可去。
不过进入楼中,便能感觉到一阵酒酿醇香。她不爱饮酒,甚至可以说有些讨厌,但闻见这么一阵香味,也知道这里的酒为上品。这里没有遂城酒楼里的叫喝,似乎所有饮酒的人都十分温和。
醇香楼一路领人上楼,他们为二皇子准备的厢房必然是楼中之最。
越往上视野便愈发开阔,待抵达三楼,便见锦绸铺地,两侧女婢福身,温温地行礼:“恭迎殿下。”
白桃踩在软绸上,脚步都是虚浮的,心中暗啧,还是京中的人会享受。
进入屋中,幔帐飘摇之间,有琴音缓缓流出。若不仔细听,并不能留意到舒缓的琴声,好像未成曲调,然而温和而不散漫。
琴声一停,众人行礼,沈宴清免去众人礼数,回头去看白桃,却见小姑娘神色如常,脸颊上并不见什么好奇。
一见要入座,她倒是很自觉地走近一处矮几,旁若无人。
沈宴清回头轻咳了一声,小姑娘茫然地抬起头来。
“过来坐。”沈宴清指了指最中央的长几。
白桃不知道那是主人的专座,扫了一眼觉得这不挤,于是向他走去。
两个人一道入座,一旁的女婢、琴师们暗暗吸了一口气。
不到半日,有关白桃身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最常谈的还是她的样貌,有传她惊为天人,有觉得她平平无奇,但没人知道为什么她能成为二皇子的座上宾。
当事人白桃对外界的风声一无所知,面前各式的菜样上了一桌。
身旁的青年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伸手便将每盘菜都推向她。
白桃总觉得他有点不怀好意,但还是吃得很饱。
第60章 兴起
两个人之间不过一臂的距离, 青年侧身而坐,将面前的菜品悉数都推到身旁的小姑娘面前。
她显然觉得不错,每个菜都尝了不少, 到最后还得沈宴清把控着她的食量,劝道:“后面还有, 不必着急。”
白桃嘟囔:“我这不会是最后一顿吧。”
她说时又往盘子里夹了一筷子, 显然就是最后一顿,她也打算吃饱再走。
这反应让沈宴清不由得想笑, 他道:“若是最后一顿, 哪有这样的规格。”
白桃侧头去看他:“那你怎么不动筷。”
青年卷起了长袖, 却只是将盘子递到她的面前, 回答道:“我并不惯外面的吃食, 故而在府中已经吃过了。你放心, 他们不敢动手脚。”
白桃若有所思,原来他还要防止别人在菜里下毒。
沈宴清看着面前的小仓鼠,还忍不住问道:“如果是最后一顿,你还能吃得这样欢快?”
“为什么不能?”白桃语气十分从容,“再怎么可怕, 也不如在你身边可怕。”
沈宴清不气不恼, 赞同道:“说得也是。”
这番对话让人听了都暗暗心惊。二皇子到底带回来的是什么丫头, 居然能和殿下这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