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娘的情绪越发激动,悲怆咆哮:“宁王,你跟萧鼎一丘之貉,我用不着你们假好心!”
晏凌冲白枫几不可见地点点头,白枫掏出一块帕子塞进了柳芸娘嘴中。
萧凤卿见状笑容更灿烂了:“皇叔,您消消气,改明儿我请你去含嘉阁坐坐,那儿的美人姹紫嫣红风情万种,比这不识抬举的小寡妇强了不知多少倍。”
在女人这档子事上,叔侄俩非常有共同语言。
萧鼎顺着萧凤卿铺好的台阶给下了,眼角掠到晏凌高挑纤细的身段,他古怪一笑:“好侄子,皇叔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你都能帮本王弄到手?”
萧凤卿眸光一闪,连声应诺。
萧鼎意味深长地拍了一下萧凤卿的肩:“小七这话,本王记住了,将来会让你兑现的。”
经过柳芸娘身边,萧鼎冷哼道:“算你走运。”
柳芸娘死瞪着萧鼎,口中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萧鼎败兴离开,一场风波也就此平息。
萧凤卿示意白枫把柳芸娘送到顺天府,晏凌则让仲雷准备一副棺椁收殓柳父。
仲雷看了萧凤卿一眼,萧凤卿训斥:“看我干什么?王妃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晏凌似笑非笑地转了转眼眸:“你这个侍卫挺有意思的。”
萧凤卿避重就轻:“呆头鹅似的,要不是因为忠心,早把他赶去马厩了。”
晏凌意味不明地瞥向萧凤卿:“你身边的人各有所长,如果他真呆,你一开始就不会留。”
萧凤卿面上的笑意凝固了一息,若无其事地摸摸鼻子:“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你每次一撒谎或者心虚,就爱蹭鼻子。”晏凌斜睨萧凤卿:“就像现在这样。”
萧凤卿:“……”
他曲起的手指放鼻头上,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小动作就这么被人揭穿,真是尴尬了。
好在白枫过来悄声请示:“王爷、王妃,这柳芸娘怎么办?”
萧凤卿看向晏凌,晏凌思忖:“恭亲王不会放过柳芸娘的,为了以绝后患,我们把柳芸娘送走吧?”
“我皇叔的性子确实如此,他今天暂时妥协,来日定会找柳芸娘讨回这一笔。”萧凤卿琢磨了一会儿,当机立断道:“白枫,做点手脚。”
白枫领命而去。
晏凌最后看了眼枉死的柳父,扭身往马车走。
她身后,萧凤卿不紧不慢地阔步而行,视线时而打量周围,时而停在晏凌的背影上。
血红色的夕阳吞吐着白云,若隐若现地游弋半空,在萧凤卿修长俊雅的身形上洒落一片血色的光辉,衬得他肤白如玉,五官绝艳。
仲雷悄无声息地跟着他。
萧凤卿闲庭信步地行走在青石巷,白璧无暇的手慢条斯理翻转折扇,薄唇噙着一抹笑。
他略微回想了一番晏凌在临波殿与泰和殿的遭遇,又想起他对晏凌所做的承诺,还有萧鼎临走前语焉不详的指示,唇边挑起的弧度越来越翘,眼底的光影越来越炽亮。
晏凌始终不曾回眸,跟着跟着,萧凤卿突然失去了耐心,他飞快对仲雷丢下一句话,尔后提步追上晏凌。
仲雷目送两人耍花腔的身影远去,久久未动,他的脑海仍旧回荡着萧凤卿刚刚那句话——
“今天晚上,萧鼎必须死!”
……
深夜,恭亲王府。
远处有雷声翻滚,空气里充斥着泥土的腥味。
主院内,衣不蔽体的舞姬们浑身是伤地跪在钉板上,鲜血淌了满地。
接到宫中来信,原本情绪暴躁的萧鼎立马精神抖擞地从舞姬身上爬下床,扯过衣架挂着的袍子就走。
亲卫犹豫再三,还是劝道:“现今正值多事之秋,不如……您等玉华公主的事告一段落再进宫吧?”
萧鼎忙着去“办事”,心情好,也不计较亲卫的忤逆,干瘪的脸孔挂上笑,显得丑陋又狰狞。
“本王早就想和阿雅春宵一度了,你那晚难道没看见她?”萧鼎垂涎地舔了舔嘴,双眼释放出贪婪的狼光:“那身段的柔韧性比大楚女子强多了,攀折起来绝对别有滋味,你替本王守在外面放岗,届时本王得手了也赏你玩玩。”
亲卫欲言又止,觑着萧鼎兴致勃勃的模样,终究没再敢多说半个字,认命地护送萧鼎上了马车。
……
建文帝宠信萧鼎,对他可算是有求必应。
但俗话说得好,皇家无父子。
既然皇族连父子情分都未必长久,就更别提手足之情了,是以萧鼎在皇宫埋了数个眼线。
这几天,萧鼎经由眼线的手没少向阿雅表达他的爱慕,许是因为外族的关系,阿雅竟然一点也不害怕萧鼎的残缺,这更令他喜不自胜。
用建文帝亲赐的令牌进了宫,萧鼎直接去了御兽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