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卿的眸光明明灭灭,他注视着晏凌:“你似乎很为萧胤不平?”
晏凌深以为然:“镇北王的功勋世人皆知,朱桓与晏皇后狼狈为奸,为了一己私心就把大楚的功臣残害到令人发指的境地,实在让人齿冷。”
萧凤卿突然沉默了。
晏凌察觉到此时的萧凤卿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就好像无形中有什么东西把他们隔绝开,她抿了抿唇:“已故的镇北王也是你叔父,你对他什么看法?”
萧凤卿面色晦暗:“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晏凌蹙眉:“什么意思?”
萧凤卿轻轻笑了,他抬眸直视着晏凌:“你明白萧胤为何会死的那么惨吗?”
萧胤是在北境被杀的,死无全尸,他的首级用石灰精心保存在锦盒内,自千里之外被送到了建文帝的脚下,又被建文帝送去太庙焚烧。
这些,都是丁鹏告诉她的。
晏凌缓慢地摇头,咬着唇,同样直勾勾地看着萧凤卿:“我不了解。”
萧凤卿再次笑了笑,笑容饱含晏凌看不懂的苦涩,甚至夹杂着嗜血的意味。
“他太重情义。”萧凤卿言简意赅。
晏凌没发言,明显是等他接着说下去。
萧凤卿却忽然解开了晏凌的裙带。
晏凌赶忙压住衣襟:“找丫鬟帮我换药就行。”
“本王的秘密无人可以窥破。”萧凤卿冷脸,强势地挪开她那只手:“本王方才提醒你了,但凡撞破本王秘密的人,他们都去了地府,你的丫鬟好歹对你忠心耿耿,你也不希望她们早早香消玉殒吧?”
晏凌无言以对,心不甘情不愿地任凭他褪下她半边衣裳,感受着他落在自己肩头的视线,她的心跳亦微微有了波动。
“你……你怎么不说了?”
萧凤卿抬头看她一眼:“什么?”
晏凌简短地吐露了三个音节:“镇北王。”
萧凤卿将晏凌原先贴着的纱布揭开,低眼检查她的伤势:“伤口还真是崩裂了,得重新上药包扎。”
男人熟悉清新的松柏香味犹如隐形的丝网一圈圈缠绕着晏凌,似乎能渗透进她的肌肤,晏凌越发局促,只好执拗地追问:“我想听听镇北王的事,你怎么不肯说了?”
“为什么想听?”萧凤卿取下那片纱布,女子莹润晕白的肌理顿时毫无遮拦地呈现他眼前。
晏凌背对着他,顺着她线条起伏的锁骨往前看,那一大片莹白的肌肤延伸进了鹅黄主腰。
萧凤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眸色渐深。
晏凌的呼吸微促:“在杭州也听过一些镇北王的磊落事迹,百姓们私底下都很推崇他。”
“人死如灯灭。”萧凤卿冷冷一笑,嗤之以鼻:“流芳百世,彪炳千古又怎样?不过是徒留谈资供后世取乐。”
萧凤卿的眼眸深邃似夜:“若是我,宁可屠尽天下人遗臭万年,也不做那欺世盗名罄竹难书之人的垫脚石。”
不知怎的,他的语调格外阴森冷酷,晏凌心头一沉,本能地预感到不妙,她想转身,萧凤卿却倏地单手环过她的胸口箍住了她,她动弹不得,挣扎道:“你这是做什么?”
萧凤卿倾身靠近她,另一只手拿起药瓶悬在她肩头倾洒粉末,猩红的舌尖舔净了她伤口的血渍,温热的鼻息喷薄在她耳侧,含糊不清道:“怕你跑了。”
下一刻,萧凤卿的牙齿倏然陷进了晏凌脖子。
晏凌眼底一凛,陡生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被一条艳丽凶狠的蟒蛇盘住,蟒蛇的獠牙叼着她,似是随时能把她吞吃入腹。
萧凤卿咬住晏凌的后颈,桃花眼半垂,浓密的长睫遮住了眸底暗潮般沉涌的情绪。
阳光炙亮,却仿若皆被他暗沉的双眼吞噬。
他狭长的眼眸盛满邪肆与阴鸷,尖利的牙带着某种摧毁的欲念,毫不犹豫地刺进了晏凌的皮肤!
晏凌心头一颤,疼痛和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不顾一切地挣开了萧凤卿。
“萧凤卿你疯了?!”晏凌捂着流血的脖颈厉声质问:“你是属狗的吗?随随便便就咬人!”
萧凤卿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托腮,眯眼欣赏着晏凌此时的窘态。
女子衣衫半褪,青丝散落,曝露在外的肌肤欺霜赛雪,天鹅颈一侧有血迹蜿蜒,三种极致的色彩交相辉映,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萧凤卿面露愉悦,心底汹涌叫嚣的戾气总算稍稍平复。
“阿凌的血,”萧凤卿含笑凝定晏凌,舌尖在红唇上滑过,咂咂嘴,意犹未尽道:“好甜。”
萧凤卿笑意纯澈,金色的光线透过花窗一线线攀上他的面庞,他双眼温暄明亮,薄唇却泛着妖异的血红。
晏凌惊骇且愤怒,她朝夕相处的究竟是个多变态的疯子!
今天吸她的血,明天是不是就要把她大卸八块煮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