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卿笑眯眯的:“那我咬一口。”
晏凌斜乜萧凤卿:“自己刚才不是吃完了吗?”
话虽如此,她还是把香梨送到了萧凤卿嘴边,看他吃的有滋有味,晏凌笑问:“甜不甜?”
萧凤卿凝眸睨着她:“你吃过的,能不甜吗?”
两个人会心一笑。
须臾,萧凤卿把晏凌托得更高了些,轻声问:“能看到吗?好看吗?”
晏凌眉眼带笑:“好看。”
她坐在他的肩膀上,看到了最美丽的风景,还有最高远纯净的夜空。
往后余生,红尘滚滚岁月鎏金,再没有一个男人像他一般待她,在数百人中央用自己全身的力气托举着她,让她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存在。
后来有人问晏凌:“萧凤卿心狠手辣、深不可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究竟喜欢他哪点?”
晏凌失神片刻,随即笑颜如花,眼里星光灼灼:“可我喜欢他,并非因为他是怎样的人啊。”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看完马戏团,萧凤卿带着晏凌尝了几样小食。
晏凌晚膳没用多少,胃口极好,她跟着萧凤卿辗转在不同风味的小吃摊,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一只等着主人投食的小松鼠,萧凤卿自己没吃什么,买来的全喂进了晏凌的肚子。
直至吃完外邦商贩卖出的水晶驼峰,晏凌苦着脸捂住自己圆乎乎的小腹:“回去吧,我吃撑了。”
萧凤卿的兴致难得这么高,以往的人生里,他从未有过这般轻松写意的时刻,总是别人费尽心思伺候讨好他,眼下轮到他殷勤小意地服侍晏凌,他不觉得抵触,反而乐在其中。
眼见晏凌确实被喂饱了,萧凤卿收好荷包,牵着晏凌往回走。
路过一家泥塑摊,萧凤卿眼波一闪,倏地顿下了步子。
晏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眸露兴味:“你今日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因为我有阿凌,所以我时刻童心未泯。”
萧凤卿勾住晏凌的小拇指,大步走到那个泥人摊前,木板上摆着很多五颜六色、栩栩如生的泥塑,看样子还蛮可爱的。
摆摊的是个老妪,见到萧凤卿与晏凌,也不在意他们的性别,连忙笑脸相迎:“二位是要买泥人吗?”
萧凤卿拿起那些大小不一的泥塑打量,并未掏钱买下来,他转眸扫了眼一头雾水的晏凌,忽道:“老婆婆,能不能按照我们的模样,捏两只现成的出来?”
老妪看一眼两人相扣的十指,笑呵呵的:“也行,是要捏你们的样子吗?”
萧凤卿颔首,晏凌却出声抗议:“无缘无故干嘛弄这些?怪怪的。”
“老婆婆,不用理她,你赶紧给我们捏,得有个八九分的相似度才行。”
言罢,萧凤卿歪头凑近晏凌的耳畔,声音夹杂着笑意:“我马上要去潭州了,届时肯定是对阿凌日思夜想,捏个‘小阿凌’陪着我,也能慰藉一番相思之苦。”
男人的气音跑进耳朵,晏凌心口一缩,阵阵战栗使她面色酡红:“为何这般?都不像你了。”
萧凤卿正把玩着猪八戒泥人,闻言用它敲了晏凌的额头一下:“一个男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如果能为你变得不像他,你才该感到开心,不然有你哭的。”
晏凌咀嚼萧凤卿这话,好似有几分道理,又好似是无稽之谈。
不多时,两个泥人捏成形了,老妪恭敬地递给萧凤卿:“公子您瞧,像不像?”
两个泥人皆是浓缩版的萧凤卿、晏凌,无论衣饰或五官都惟妙惟肖,连萧凤卿腕上的手串还有晏凌手里折扇的花纹都纤毫毕现,生动极了。
萧凤卿拿起小人版的“晏凌”在晏凌脸颊边比对了片霎,满意地点头:“像。”
晏凌也好奇地拿过了比照着萧凤卿捏出来的泥人,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头:“老婆婆手艺真绝。”
晏凌一开口,老妪就认出她是女儿身,当即笑着祝福他们:“两位瞧着比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还登对,一定能够白头偕老。”
“承您老吉言。”萧凤卿黑眸晶亮,阔绰地给了老妪双倍的银子。
两人一路往回走。
晏凌饶有兴趣地转动着泥人:“王爷今日真是财神爷附身呀。”
萧凤卿将属于晏凌的泥人留给了自己,把自己那个送给晏凌:“好话谁不爱听?没听到老婆婆祝愿我们白头偕老?花点银子听吉祥话,我乐意。”
晏凌笑而不语。
也是到了多年以后,千帆过尽,萧凤卿才幡然醒悟,比起执子之手,更难实现的是与子偕老。
……
晏凌上了马车就开始犯困。
萧凤卿主动让她的头枕上自己大腿,她今夜做男装打扮,满头青丝以一根烟青色的发带束起,他怕她睡得不舒服,等她闭眼以后,解开发带打散了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