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有恃无恐:“口是心非,嘴上没几句实话。”
萧凤卿迅速转移了话题:“你如何得知郑午的异样?”
晏凌将毛巾盖在脸上,轻轻一拍:“这还真就靠运气,他小动作太多了,而且在主营那会儿,晋王和睿王的眼神交流特别多,显见宋婉婉的事就是他们的杰作,找郑午验血也是我心血来潮,没想到真的押对了宝。”
“强词夺理。”萧凤卿冷嗤:“也算你祖坟冒青烟了。”
晏凌拿开毛巾,目不转睛地凝着萧凤卿:“你父皇刚才想杀我,你差点就得做鳏夫。”
萧凤卿的眸光微微闪烁,玩味道:“是晏云裳撺掇的,她本来就想对付你,兼之你三番两次坏她的事,她更把你视作眼中钉,借用晋王的事拔掉你这根肉中刺,一举两得,你爹都没地方说理去,可话说回来,你那个嫡母也太狠心了,只要她站出来把事情原原本本交代清楚,晏云裳的说辞就立不住脚了。”
晏凌淡声道:“她怪我姨娘害死了她的亲生女儿,能对我有多好?我是不会跟她计较的。”
“我听你这口吻,怎么还挺委屈的?”萧凤卿忍俊不禁:“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冤枉?”
“我不冤枉吗?她和我姨娘的恩怨为什么要波及到我头上?”晏凌抑郁地鼓起腮帮子:“她没了女儿,我还不是从小就没了生母?我这些年也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难道我就过得比她好吗?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苦相互煎熬。”
萧凤卿打量晏凌愤愤不平的模样,忽地高声而笑:“你说你前世是不是观音座下的一朵白莲?”
晏凌凉飕飕地白了萧凤卿一眼:“算了,对着一头牛弹琴,我还巴望着能弹出什么稀世名曲不成,白莲比狗尾巴草好多了。”
萧凤卿呲牙狞笑:“你说谁狗尾巴草?”
晏凌一哼:“你不希望是谁,那肯定就是谁。”
“王爷,王妃。”绿荞缓步走进来:“卫国公求见。”
萧凤卿跟晏凌对视一眼,道:“快请岳父大人。”
没多久,晏衡龙行虎步而来,一见到晏衡,萧凤卿端容站直,朝晏衡深深行了大礼:“刚刚在主营,多谢岳丈慷慨相助,小婿就此谢过。”
晏衡扶起萧凤卿:“王爷快别多礼,微臣岂能坐视睿王用那么卑劣的手段诬赖你。”
睿王在滴血用的清水中加了东乌草加速血融,晏凌便反其道而行,用了别的东西让相融的血再次化开,晏衡在主营揪着萧凤卿的衣领打算动手的时候,他就趁乱把晏凌给的药粉撒进了琉璃盏。
晏衡转眸望着晏凌:“阿凌,你吩咐绿荞给我的到底是什么?”
晏凌淡笑:“是醋酸粉。”
第95章 我若为君,必定天下为公
晏衡与萧凤卿一愣,不约而同道:“醋酸粉?”
“嗯。”晏凌笑得像一只慧黠的小狐狸:“醋酸粉能够把融合到一起的血珠分开,这是我曾经在杭州查案时偶然发现的,其他人全都不知道,所以才能蒙混过关。”
晏衡失笑,看着晏凌的目光充满怜爱:“你这丫头从小就是机灵古怪……”
话语戛然而止,晏衡忽然发现,其实他并不能理直气壮地提起晏凌的童年,面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他很快又神色如常道:“明矾呢?”
晏凌何其敏锐,早就察觉到晏衡神情的变化,她泰然自若道:“明矾自然也是从前在杭州学到的,当日不以为意,没想到,今日倒是派上了大用场。”
闻言,萧凤卿侧眸,淡淡瞥了晏凌一眼,晏凌浅笑安然,投过来的两道眸光却暗含警告。
萧凤卿一哂,敛起了视线,心中莫名添堵。
真要计较,他和晏凌的成长环境其实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寄人篱下,都是无根浮萍。
他们在关心自己的亲人面前,也总是会收起那些受过的委屈,甚至晏凌还不如他,因为,她这小半生里,真心待她的人,屈指可数。
父女两人叙话了几句,晏衡蓦地抬手揉了揉晏凌的后脑勺,笑道:“阿凌,忙活了一整夜,父亲饿了,想吃上次在杭州你给我做的油麻米线。”
晏凌一点就通,看出晏衡想和萧凤卿单独聊一聊,遂乖巧地站起身:“父亲是要多放一些辣子吗?女儿这便去给您做。”
晏衡爽朗道:“越辣越好,我当年在军营就是最会吃辣的。”
晏凌莞尔:“父亲稍等,我去去就来。”
她刚捡起步子,左手小指忽然被某人的小指勾住了,她低眸,萧凤卿双眼晶亮地仰望她。
“阿凌,我也饿了,想吃你做的米线,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你给我弄一大碗。”
晏凌微微蹙眉:“御医说了,你得养伤,不能吃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