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恐慌犹如龙卷风,迅速袭击了每人。
信国公夫人却道:“该不会是西秦人或者大魏的细作吧?毕竟玉华公主的事还没告一段落呢,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拿这事闹幺蛾子?”
贺兰徵“大义灭亲”卖了亲妹妹,建文帝表面上对他放松戒备甚至邀请他来回雁山,实则仍防他防得紧,所以根本没让他进围场,要说贺兰徵利用这个机会做点什么,也不是没有根据。
晏凌适时道:“各位稍安勿躁,我特意请来了二皇嫂,她素来聪慧沉稳,肯定能帮我们想到解决的法子。”
吴湘儿也忙不迭保证:“本妃是来找母后求助的,母后定有主意,你们先别着急。”
见此情景,田嬷嬷郁闷不已,只能返身进到营帐,没过一会儿,田嬷嬷黑着脸出来了,声音冷硬道:“娘娘请睿王妃、宁王妃进去。”
听晏皇后并未提及周侧妃,吴湘儿秀眉一挑。
周侧妃识趣道:“姐姐,宁王妃,妾身先回营帐等消息,有劳你们了。”
吴湘儿随意地挥挥手:“去吧,王爷的事自有我来操持,你好生在营帐休息。”
田嬷嬷略带同情地睃了睃吴湘儿,纵使不知道睿王妃能否说动皇后,不过方才皇后闻悉后,面色凝冷的能滴出水了。
很明显,晏皇后对睿王妃此举相当不满。
……
晏凌刻意落后吴湘儿半个肩膀,进了营帐。
营帐内熏着沉水香,晏皇后披着纱衣坐在软榻上,青丝垂落柳腰,整个人犹如冰雕一般。
看到吴湘儿和晏凌一前一后地进来,她笑意冷冽:“一来一回,你们两个可真是本宫的好儿媳,宁王妃,你不是吃斋念佛去了吗?”
晏凌淡淡道:“求人不如求己。”
她眼角还泛着薄红,双眸如同被水洗过。
吴湘儿匆忙行了一礼,双手奉上晏凌交给她的箭矢,慌张道:“母后,有人在宁王的箭矢下了黑手,儿臣担心或许那贼子也会用同样的手段针对睿王甚至父皇,说不定还是细作,请您下懿旨速速人手去围场增援。”
晏皇后的目光只在那支箭矢上停顿了一息,艳绝的面容压抑着一丝怒气:“简直一派胡言,狩猎的箭矢都是经由兵部多番查验后再发送下来的,想要动手脚谈何容易?”
吴湘儿一时无言以对,下意识看向了晏凌。
晏凌稳步上前,淡静道:“母后,这支箭头平滑的箭矢是从陈公子的箭斛里掉出来的,您若不信,可以查验箭尾的记号,陈公子是宁王那一队的人,他的箭矢既然有问题,难保宁王或其他人的箭正常。”
晏皇后盯着晏凌,眸底闪过森寒的锐芒:“宁王妃,你信口雌黄也得有个限度,本宫念在你适才救了本宫一命,姑且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也别把本宫对你的宽宥当纵容。”
晏凌直视着晏皇后,朗声道:“母后,要证明儿臣有没有信口雌黄,其实很简单,只要您下令开兵库即可,所有参与狩猎的人,他们的武器在兵库都留有存余以作核对,儿臣想亲自入兵库核查宁王的箭矢。”
“大胆!”晏皇后眸色如刀,与生俱来的威势仿佛出鞘的利刃,朝着晏凌削面而去:“兵库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岂容你女流之辈涉足?你置皇家威严于何地?晏凌,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晏凌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坚毅之色甚至比晏皇后眼底的冷锐还深重:“母后,儿臣正是考虑到大楚皇室,才会出此下策,父皇和几位王爷的安危不可掉以轻心,假若真有歹人在狩猎场伺机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吴湘儿虽然惊讶晏凌进营帐之后迥异于先前的气势,但她更担忧睿王,软声道:“母后,七弟妹说的在理,父皇跟几位王爷的安危不容轻忽,儿臣求您赶紧想办法进围场探一探。”
“调兵遣将岂能儿戏?凭你们片面之词,就想抽走大半守卫吗?”
晏皇后冷冷地剜了吴湘儿一眼:“以往本宫还斥责宸儿冷落你,如今倒是明白他为何瞧不上你了,娶了这么个虚有其表的蠢货,宸儿能同你交心才怪!”
“母后……”吴湘儿的脸上忽白忽红,只觉得委屈,她一片真心为睿王着想,结果晏皇后不分青红皂白就当着晏凌的面责骂她。
晏凌对晏皇后和吴湘儿的婆媳官司没兴趣,她忽然跪了下来,以手触额,深深拜倒在地:“儿臣求母后下旨开兵库,当务之急,是证明父皇他们是否安全,更何况,随同父皇进围场的还有不少朝廷重臣,大楚正是用人之际,失了谁,都是无可挽回的损失。”
晏皇后笑容冷酷:“晏凌,你还真能让本宫刮目相看,晏衡教出来的女儿倒是有趣,竟然连本宫都敢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