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眉的性格素来泼辣,得理不饶人。
眼下噼里啪啦一通数落,将花腰刺激得面如菜色,她不假思索牵出腰间的九节鞭冲秋眉甩过去:“岂有此理,老娘忍你很久了!”
秋眉即刻抽出双刀抗击,仲雷是秋眉的堂兄,自然无条件与她同一战线,白枫头脑一热,也提剑掠了上去。
眼见场面一触即发,春袖急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跃进缠斗的四人间,宛如浓墨溶入清水,墨色将水流迅速染成数条幻影,影动水摇。
下一瞬,那四个人齐齐落地,一声声闷哼此起彼伏,兵器也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无论是花腰、白枫还是秋眉、仲雷,唇边都有一缕血痕蜿蜒,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萧凤卿负手而立,容貌清雅绝俗,神情冷漠,幽黑的眼眸锋锐如冷剑,让在场者情不自禁噤声,甚至深深低下了头。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洗砚堂生事?嗯?”
他表情清寂,语气含着一丝笑,可那个上扬的尾音却透着一股勃勃杀意。
纵使是一起历经生死的伙伴,萧凤卿照样能下狠手,毫不客气。
春袖连忙跪在地上,大着胆子请罪:“少主请恕罪,他们是因属下言语失当才会……”
话还没说完,劲风骤袭,春袖被萧凤卿猛然扬起的广袖扫到了墙角,她捂着胸口吐出一口污血,双眼惶然地望向萧凤卿。
萧凤卿冷冷垂眸,居高临下睥睨着春袖:“给本王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看在月吟的份儿上,本王姑且饶你一命。”
春袖眼瞳一缩,诚惶诚恐地垂头谢罪。
萧凤卿目不斜视,阔步越过春袖拂袖而去。
“春袖照方子配药,仲雷派人去连扼山找龙舌草,秋眉的法子可行。”
满室死寂,那一管清冽凉薄的男声在室内经久不散,使人由衷心寒。
第75章 还好没把他亵裤拽下来
翌日一大早,建文帝果然下旨召见萧凤卿与晏凌。
浮梦园。
绿荞满面忧色地看着晏凌。
晏凌昨晚彻夜未眠,眼窝处的两团青黑格外醒目,好在精神不算特别差。
“王妃,能不去吗?”
晏凌趿着软鞋下榻:“你希望我抗旨?”
绿荞紧张不已:“奴婢当然不希望!”
“可是……”绿荞咬唇,明知晏凌不愿意听见那人的名讳,还是道:“您若是去,就得和王爷一起。”
晏凌挑眉:“你觉得我该怕他?”
绿荞连忙摆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昨夜……那些事和王妃没有关系,也不是王妃的错,您怎能怕?”
“那不就结了?”?晏凌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一眼自己容色憔悴的模样,她冷冷一笑:“该怕的人是洗砚堂那位,估摸昨夜也是辗转反侧呢。”
她和萧凤卿相识的时间不算长,可也并非对他全无了解,那种天之骄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心气儿高得很,?她故意用自荐枕席来羞辱他,再加上他对她做的那些下三滥行径,他能若无其事才怪,见到她只会更膈应。
她没有睚眦必报的习惯,可不代表她不记仇,能给萧凤卿添堵,她求之不得。
“王妃,您要不用些水粉遮遮吧?”
绿荞瞅着晏凌脖颈边的淤痕,叹气:“昨夜咱们回来得晚,我娘已经睡了,待会儿她说不定就会过来,看到您这样子,还不晓得会多难过呢!”
晏凌点点头:“多用一些脂粉,实在盖不住,就给我穿一件衣领高的衣衫,耳旁的痕迹?就用头发挡着。”
绿荞依言照做,然而看到晏凌嘴角的伤口,她又犯了难:“王妃,您这嘴……”
闻言,晏凌顺手拿起菱花铜镜一望,只见她的嘴唇依旧?红肿不堪,抿抿唇,唇瓣是又麻又痛。
她记得自己之前在寻芳馆说被狗咬了,没想到,萧凤卿还真就是一条随时随地发疯的恶狗。
晏凌郁卒地把铜镜倒扣在桌面。
别的伤都好掩饰,但嘴巴怎么办?
她要带着这张香肠嘴去皇宫吗?
她还要不要面子啦?
绿荞苦恼:“王妃,这伤就算用口脂也蒙混不过去呀,那个宁王是属狗的吗?也太狠了!”
就在主仆二人纠结时,门口突然传来绿萝的声音:“王妃,花腰姑娘求见。”
因为晏凌自觉丢脸,也不想要桂嬷嬷听到风声,是以,她只让绿荞一人服侍在侧,其余几个丫鬟都待在院子外头。
花腰?
晏凌的脑海自动浮现了一张千娇百媚的脸,记忆中,那是个非常伶俐的少女。
她来做什么?
晏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萧凤卿,一想起萧凤卿,晏凌的面色立刻晴转阴,她淡淡道:“绿荞,你带花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