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揶揄地扫了他一眼:“王爷这口气,是向永巷内的那些弃妃学的吗?”
萧凤卿挑衅道:“你是要当女皇帝?”
“啧,”晏凌眼波流转,水泠泠的凤目尾端上翘:“我若做了女帝,你是当帝君还是帝妃?”
萧凤卿不假思索道:“想得美,我可不会跟其他男人争食,本王是要吃独食的人。”
晏凌又摇摇头,低声道:“算了,我才不敢和你抢饭碗。”
萧凤卿抿了抿唇,忍不住问:“他说了什么?”
晏凌知道这个“他”是指贺兰徵。
有些时候,她与萧凤卿总是出奇默契。
犹豫一会儿,晏凌言简意赅:“案情。”
萧凤卿眸露了然,没再多问,莫名的,他忽道:“贺兰徵那人,你离他远点,他不简单。”
晏凌似笑非笑,调侃:“能比你更危险?”
萧凤卿骤然语塞。
晏凌好整以暇:“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一朵食人花,我一不留神就能被吞得骨头都不剩,偶尔连觉都睡不安稳呢。”
“王妃健忘。”萧凤卿慵懒地勾唇,抵到晏凌耳畔:“七夕那晚,你就被吞得没剩骨头渣了。”
这人动不动就开荤腔!
晏凌面色突红,没好气地碾了萧凤卿一脚。
萧凤卿得意忘形:“王妃自己挑起的话茬,还反过来怪我,不厚道。”
晏凌脑中灵光一闪,恶狠狠地瞪着萧凤卿:“你刚刚是不是知道我要你陪我去溷间是何事?你肯定嗅到血味了。”
萧凤卿这家伙的鼻子比狗还灵敏,她来葵水那会儿,血腥味重得她自己都闻到了,他会没发现?
她急得手足无措,他倒是逮着机会就戏弄她,还向她讨人情!
萧凤卿一怔,心虚地摸摸鼻端,目光游离,顾左右而言他:“那啥,你调配的香丸味儿太冲,我当时确实没闻见,你师父那配方有问题,搞得本王暂时丢了嗅觉……”
晏凌的眸色越来越凉。
萧凤卿的声音也越来越弱,大概是终于觉悟到形势不妙,他果断放弃了求生欲,挺直腰杆,一脸无所畏惧:“嗯,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先前无视我来着?反正我已经得到了你的一个承诺,你后悔也没用了。”
晏凌再次领教了萧凤卿厚颜无耻的新高度,亏她方才还对萧凤卿生出几分感激之情,眼下得知自己被他耍了,那点儿动容便全都喂了狗。
深呼吸,再深呼吸,小不忍则乱大谋。
晏凌安慰自己: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萧凤卿,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后悔的。”晏凌神色定定地看着萧凤卿。
萧凤卿不以为意:“无所谓,本王的承受能力早就被王妃锻炼得很强大了。”
晏凌嘴角带笑,眸光沁凉如秋水:“希望你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时机不对,破案是最要紧的,她不能和无赖一般见识。
萧凤卿不以为然,扇子插在贴着后颈的衣领内,双手抄在袖管里。
“我去找绿荞的时候,听闻你来了葵水,她怎么表情怪怪的?”
晏凌羽睫一颤,平静道:“你要她送月事带给我,我如果是她,也觉得奇怪。”
萧凤卿一脸狐疑:“是吗?”
他音调拖得老长,摆明不信。
忽然,萧凤卿若有所悟:“你以前的小日子是不是和这不一样?”
晏凌白他一眼:“你管的太宽了。”
“我关心自己的王妃有何不对?”萧凤卿暧昧地眨眨眼,语焉不详:“要攻城不得先了解了解城门何时开?”
晏凌听不懂萧凤卿话中深意,但看他荡漾的表情就猜到并非是什么好话。
她懒得理睬他,兀自整理木箱。
“王妃。”殷泽昆走上前:“您需要的药材准备好了。”
晏凌稳步走到竹榻一边,视线落在女尸脸上,其他人也循着她的眸光看向女头。
果然如晏凌所说,那颗头颅上印痕浅浅。
“今夜子时便能见分晓。”晏凌将拓印下印痕的荨麻纸折叠好:“为了以防万一,这个要先收好,等两处的痕迹全都复原以后,我们再拿来比对。”
李谦不解:“王妃为何要如此?”
晏凌浅浅一笑:“只是多做一手准备罢了。”
殷泽昆拱手致谢:“今日真是劳烦王妃了,下官已经在东厢准备了几间客房,还请王爷与王妃稍事休息,也请三皇子、质子稍作歇息,午膳业已备好。”
晏凌从善如流:“请大人好好看守此处,待本妃调配完药水就会过来。”
“到时就有劳王妃为我们揭晓谜底了。”
晏凌眸光一飘,忽而弯唇:“殷大人,供词很重要,本妃怀疑夏翡、夏露有所隐瞒,关于玉华公主的死,她们定然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尤其是夏露,不如动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