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无缘欣赏女儿的卧房了,他出神片刻,转向秦浅轻声道:“走吧,让她睡觉。”
秦浅点点头,抬手触摸开关板。
陆言琛旋身去抽自己的风衣,没抽动,他借着微弱的灯光定睛看向安吉拉,忽而笑了。
秦浅听见他清朗的笑声,不明所以,低声问:“怎么?”
陆言琛缓缓让开自己身体,安吉拉抱着风衣酣眠小嘴吧唧的模样顿时映入秦浅的眼帘。
那一刻,秦浅莫名感觉心口充盈着一股酸楚难言的情感。
那天问过安吉拉,她表现得不是特别需要自己的爹地。
可在潜意识里,她应该也渴望父爱的。
霍玦以前常陪安吉拉打闹,安吉拉却从不会枕着霍玦的衣服睡觉。
其实孩子的内心深处,要比她想象的更为懂事。
亲疏远近,自有一本账。
注视着安吉拉天真无邪的睡颜,秦浅的眼里划过一丝隐晦的复杂。
此刻,她居然察觉到若有若无的失落。
她想给安吉拉最好的,把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她,原来还是不够吗?
陆言琛的视线回转到秦浅情绪未明的脸庞,眸色翻涌出深邃的浓墨,突然读懂了她的感触,两个人似乎达到共情点,原先平淡的气氛不知不觉变得凝重。
相对无言,空间略微沉闷。
良久,陆言琛起身,他双手抄袋,拿过被子盖住安吉拉,沉默两秒,拨开她的刘海俯首在她额头温柔地吻了吻,用千回百转的语气低声诉说着深藏心底四年的话:“晚安,我的小宝贝。”
这喟叹仿佛大提琴发出悠扬的音符,徐徐震颤着空气,也撩动了秦浅心扉汪着的一池春水。
后来她想,其实爱情与血缘一样,天生都是没道理能阐述的。
未知的另一层意义,是等待。
午夜了,教堂悠远的钟声一遍遍地回荡天幕,像旷古上神遗落人间的召唤。
秦浅与陆言琛相继走下楼,地砖投射的黑影相互交错,重叠,宛若浑然一体。
她倏忽看向吧台,一双眼睛清亮明透,抿唇不语,心里有点模模糊糊的念头。
陆言琛也循着她的余光扫过去,失笑:“我是很想在这里过夜,或者喝一杯你亲手泡的茶。”
秦浅愣怔,眼波映着月色流转斜乜向陆言琛,唇角噙着温温凉凉的弧度:“真会想。”
“一直都这么想。”陆言琛的黑眸染着几许粲然笑意,信步走到玄关处,漫不经心斜靠隔断,低沉声线透着戏谑:“不过下次有机会再试试吧,来日方长,你的心门比家门更重要。”
秦浅的脸色面无波澜,冷哼:“花言巧语。”
陆言琛挑挑眉:“但你爱听,你之前最爱听我说情话。”
大概是水晶灯太过耀眼的缘故,陆言琛冷峻的面目被柔化出不真实感,睫毛乌黑,眼睛沁水般温软得不可思议,就连唇边的弧光都显得朦胧缱绻。
“无聊。”她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你的风衣,我改天会还给你的。”
陆言琛没接腔,他笑睨着秦浅,忽然把她扯进自己怀内。
第485章 再也别跑丢了
一片窒息的柔软,重重冲击着潮热心房。
陆言琛把秦浅搂在胸前,觉得左胸腔残缺的区域终于完整。
牵绊的力道太大,秦浅猝不及防撞上他宽厚的肩膀,感觉骨头都被碰得发出闷响。
披肩轻飘飘掉在地上,她挥拳想反抗,陆言琛却强势不失温柔地化解了她的动作。
秦浅被紧锁双手,眼里不耐,狠狠瞪着陆言琛:“你把性骚扰当成追我的手段?”
“啧,竟然还学散打了?”陆言琛兴味地扬起唇,深邃的瞳眸宛若折射着曜石光泽,熠熠生辉:“你真是个魅力非凡的宝贝疙瘩,我越看越着迷了。”
秦浅挣脱不开也懒得再做无用功,漂亮的眼眸转了转,歪头冷笑,声音像冰凉的山涧泉水,幽幽地仰视着陆言琛:“只是着迷?好浅显。”
陆言琛就喜欢这样逗着秦浅,感受她近在咫尺的熟悉气息,仿佛回到了以前打情骂俏的时光。
“当然不止是这迷,你要我为你去死都可以,你知道这是事实。”
他低声笑,偏眸看着秦浅,金属质感的嗓音徐徐落在秦浅的颈窝:“总算是把你们找回来了。”
甘冽的烟味夹杂着陆言琛的吐息顺势从秦浅白嫩耳垂侵袭而下,浮荡她颇有些不稳的呼吸。
“再也别跑丢了,我找你们找得很辛苦,重来一次,我真的要死了。”
秦浅的羽睫簌簌翕动。
陆言琛悠长的叹息犹如外太空传来,隔着厚重的大气层显得飘忽不定。
她沉默,耳廓被迫贴着男人健硕的胸膛。
他微微加快的心跳化成一股潮水涌入她空旷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