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坤没听到傅南川的答话,也不再逼问,只是板着脸孔看他。
氛围越发肃杀紧绷,傅南川俊朗的眉目亘古沉寂,身姿笔挺僵硬。
就在傅坤沉沉皱眉又眯了眯眸时,傅南川涩然出声。
“我答应您。”
傅坤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退开两步,细看傅南川一眼,眼里跳过一抹深意。
“拿救命之恩来约束你,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你和陆言琛过命的交情,我怕你有朝一日会顾及他而忽视阿瓷,这样吧……”
傅坤走到傅南川身畔,抬手指向那座英武的关公像。
“我要你以我身后之名在关公前发誓,不管将来阿瓷跟陆言琛发生什么事,你必须无条扶持阿瓷,否则我永远不得安宁!”
傅南川瞳孔微缩,水波不惊的面容骤现波澜。
*
秦浅是被阳光吻醒的,一睁眼,陆言琛果然又不在了。
昨晚睡得太迟,她躺在被窝里懒洋洋地瞥眼壁钟,快十一点了。
今天就要回香江,秦浅盯着窗外的海涛美景,怔怔出神,思绪不晓得飘离到哪里。
这两天过得特别开心,可偶尔却会感觉不真实。
陆言琛在做午餐,余光捕捉到秦浅的身影,笑笑:“卡门终于醒了?”
秦浅穿了陆言琛的衬衣,拿着番茄吃:“你别忘了,卡门最终死在霍塞的剑下。”
“你可以学学霍塞。”陆言琛想象着那个轰轰烈烈的场景,唇角微扬,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又道:“给你烤兔肉,你去冰箱把沙拉跟调料拿出来。”
秦浅开冰箱门,一手拿调料一手端沙拉,也是兴起,居然用自己挺翘的臀顶住门,关了。
陆言琛侧身,恰好目睹这撩人至极的情形,墨色的旋涡刹那间卷过凤眼里涌动的海洋。
他喉结无声地鼓动,沉默一会儿,忽然关掉烤箱,洗干净手,抬步走向秦浅。
秦浅不明所以:“怎么了?”
“吃饭还早。”
陆言琛轻佻地笑了笑,定定地凝视她,抽走她手里的东西,用遥控关窗,然后,将她反身紧抱在怀里,气息滚烫如岩浆灼烧。
直到一点钟,秦浅也没吃上陆言琛做的中餐,她饥肠辘辘地躺在沙发上,精神恹恹。
陆言琛给秦浅盖好毛毯,便去了浴室洗澡。
客厅很安静,偶尔能听见外头清脆的三两声鸟鸣,窗帘拉着,斑驳的光影透过缝隙洒落。
秦浅趴着,大片凝脂般的肌肤暴露空气,在明亮的光线下呈现出莹润柔然的美。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陆言琛放茶几上充电的手机在响,锲而不舍。
秦浅困倦地撑起身体,视线移向疯狂跳跃的来电显示,慵懒的神情立时微微滞住。
她睫毛翕动,忽觉太阳穴有点疼,心口堵得慌。
收拢思绪,秦浅看向一楼的浴室,扬声:“陆言琛,凯文来电话了。”
哗哗的水声没停,陆言琛轻淡的声音平稳传来:“你帮我接。”
那一刻,秦浅谈不上多喜悦,相反,心脏诡异地绕上了一圈阴霾。
她忽略憋闷的胸口,眼中的迷乱迅速沉淀,起身接电话。
那头的人俨然很激动,不等秦浅吭声便兴高采烈道:“利昂,天大的惊喜,你那位清纯又美丽的初恋情人总算醒了!”
饶是镇定如秦浅,那一秒都恍然如梦,温暖的指尖逐渐渗透凉意,嘴角却露出古怪的笑。
七年了,悬在她头上的那把刀,终于落下!
第328章 若即若离的疏远
没多久,陆言琛洗完澡出来了,秦浅正背对着他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此时的客厅特别安静,沉寂到连聒噪的鸟鸣都听不见了,窗帘仍旧拉着,掩住一室旖旎春光。
秦浅的身体沐浴在清亮又温柔的日光中,灿烂的光圈顽皮地顺着她亚麻色的卷发活泼跃动,最终凝聚于她圆润玲珑的雪白肩头,闪烁着柔光。
陆言琛饶有兴味地靠墙站着。
短发还在滴水,他一边擦拭一边欣赏面前这幅油画般圣洁美妙的风景。
秦浅明明听见了玻璃门推开的动静,却没回头,也没说话,有条不紊地穿上自己的衣裙。
至于陆言琛的衬衣,则被她随意抛在地毯。
渐渐的,陆言琛终于察觉不太对劲了。
客厅被明灿的阳光笼罩,他却无端地感到压抑。
太静了,静得让他心头蔓延出烦闷的空虚。
视线缓慢地落在秦浅柔滑如雪缎的背上,眸子微微定住了。
她生了一双让他爱不释手的蝴蝶骨。
然而此刻,那对柔美的蝴蝶骨被两片雪纺纱的衣料徐徐覆盖,竟然显出若有似无的凌厉。
宛若薄薄的窄刃,随时能以柔媚姿态插进他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