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我就是跟大厨学的。”陆言琛很享受秦浅的恭维,起身走到她身边,对上她崇拜的眼神,捏了下她滑嫩的脸颊:“这张嘴,还是这时候最讨喜,你以后做我一个人的马屁精就好。”
说完,俯身亲上她的唇角。
短暂的亲昵过后,陆言琛意犹未尽,轻笑,半真半假地感慨:“我把烟瘾戒掉了,可我好像又对一样更难戒的东西上了瘾。”
秦浅摸摸自己的唇,眉梢眼角都晕开妩媚:“那就一辈子都上瘾吧,反正又不会跑。”
*
吃过饭,秦浅没用洗碗机,和陆言琛一起用手刷碗筷。
陆言琛帮秦浅将衣袖挽上去:“吃的那么饱,你是该多活动。”
秦浅游刃有余地拍着马屁:“那还不是陆大厨的厨艺太好了?我一般不吃两碗饭的,破例了。”
陆言琛被秦浅哄得有些飘飘然,错眼瞅着她,忽然站到她身后,宽大厚实的手掌包住她的小手一起浸在水里,带着她刷盘子。
秦浅倚在他怀前,任由他支配自己的动作,眉眼弯弯:“不是说好你擦盘子?”
“调换一下吧。”陆言琛捉起秦浅的手离开水面,用毛巾擦拭得干干净净:“洗完早点休息。”
也就那么几个碗碟,陆言琛说让秦浅擦,其实后来自己都顺手擦掉了。
无所事事的秦浅靠着流理台,静默地凝视着把所有碗筷收整回原位的陆言琛,眸色泛暖。
好多年了,陆言琛这近乎强迫症的习惯还是没改掉。
他所有的体贴都隐藏在漫不经心的举动下,冰川的内里是熊熊燃烧的火。
宛若一只坚硬的蚌,撬开后,里面那颗珍珠的光芒,有着极致的华贵,却也柔润动人。
她知道他有多好,所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对他的心境始终如一。
陆言琛要去浴室洗澡,秦浅就在公寓四处走动消食。
他似乎对她挺不设防的,书房和卧室都没刻意收拾过的痕迹。
秦浅随意扫了一圈,没来由地猜想,陆言琛在公寓过的大概是与世隔绝的生活。
入目所及不是书就是文件,连电视机的遥控器都没上过电池,书房中却一屋子电脑。
太无聊了,没点家的氛围。
也不知道陆言琛平时在这边搞什么鬼,神神秘秘。
秦浅兴致缺缺,临近十一点就上了床。
这一天是挺累的,脑袋挨上枕头,秦浅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温热的男性躯体从后面搂住了她,清冽的气息绵延进她的呼吸,很踏实的感觉。
秦浅嘀咕着翻过身,本能地滚进了那人的怀抱,如八爪鱼一样黏着他不放。
陆言琛环紧秦浅的腰,让她更妥帖地陷进他的胸膛。
窗外夜色斑斓,窗帘上纵横的光影游弋。
他盯着那片幻影出了一会儿神,目色深诲,如巨海,似深渊,透着无穷无尽的黑。
秦浅想去瑞士,可他却不敢让她去那个地方。
怀里的人动了动,惊醒了陆言琛,他低头,在她眼皮上轻柔落了一吻。
这是他的盛世安好。
第257章 永远都过不去的坎儿
半夜,陆言琛做了梦。
天色阴沉,鹅毛大雪簌簌下落,周遭木屋建筑银装素裹,景致美不胜收。
一声刺耳的枪声却打破了这份万籁俱寂的美好,凌乱的脚步踏碎满地乱琼,激烈的枪鸣带着强大的气流双向对峙,紧跟着,一蓬鲜艳的血花绽放在雪地,化成了邪恶妖娆的曼珠沙华。
光怪陆离的片段里,一身黑衣的男人面色寒峻地站着,像收割生命的死神,周身气息阴森。
中枪者受伤倒地,那个男人闲庭信步地上前,凉薄的唇勾起,森冷的雪色映进他狭长凤眼,对方随着他逼近的步伐用哀绝求饶,他偏头笑笑,毫不在意地扣下扳机……
积雪很快掩埋了地上猩热的血迹,一条长长的拖拽痕迹延伸到野兽出没的密林深处。
保镖走到黑衣男人身畔,恭敬地用两个字称呼他。
男人转过头,淡然地同陆言琛对视,唇角撇开的笑意冰冷无情。
梦境戛然而止。
陆言琛猛然睁开眼睛,呼吸微乱,他平躺着,脸色在蒙昧的光影中阴沉得可怕,眸光浓缩了永夜的漆黑幽深,仿佛一团散不开的雾,整个人都渲染出阴寒迫人的味道。
混沌与清明的浮沉间,他有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错觉。
馥郁轻浅的吐息喷洒在喉结处,他垂眸,室内光线暗淡,可女人的五官却显得格外清晰。
陆言琛空寂的心脏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充实起来,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也得以平复。
他侧身,抱紧秦浅,盯着她跟绵绵如出一辙的恬静睡容,目光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