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则抬首,与她对视片刻。
林絮尔有些紧张,她是视传专业的,多少会有点拍照的技能,她的拍照技术不能说是一般,甚至能称得上不错,大家拍照大多数都是由她来掌镜。
但她已经决定不再和郁则有过多接触了,那就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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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通读剧本,大多数都是眼神交流,最亲密的就是骑马那一段。
因为汉服体验馆也安排了很多可供拍照的场景,正好有一面矮墙,可以还原剧本里的隔墙相视,许旭借来矮梯,让林絮尔站上去。
他们特地挑了清晨来,没什么人,很好出片,阳光也不算烈,微风徐来,甚至有些舒服。
她爬上梯子,扶着墙头,纸鸢道具被挂在树杈上,纸鸢悠悠掉落。
浅淡阳光穿透树叶间隙,在红墙上泛出细碎光影,她和偏下头,和站在一墙之隔外的郁则四目相视。
郁则抬起狭长精致的眼眸,眸底漾着细碎日光,原本漆黑如墨的瞳仁染上琥珀色,带着戏谑,他似笑非笑地轻挑眉梢。
她的心跳倏然急促而凌乱。
她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冷静些,不过就是对视一眼,他长得好看点,有什么好激动的。
但这种悸动的心跳没有被压制住,反而是不受控地愈演愈烈。
那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随着热意慢慢升腾。
阳光上移,落在她的侧脸上,天色渐渐亮起来,原本只是微暖的阳光顿时变得炽热,烫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撇过脸,不再去看郁则的眼。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这种不自在的感觉。
不远处的郑盛芙兴奋大喊:“对对对小尔,就是要这种脸红心跳的害羞青涩感!!这个偏头害羞太好了!”
那两个字直击心脏。
害羞吗?
林絮尔一顿,闻言开始小声争辩,自作镇定:“我根本没有害羞啊……只是被阳光照得有点热而已。”
好像为了掩饰什么,她用手背碰了碰被晒热的脸,一直在和郁则解释:“我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盯着,有点不自在……正常人被你这样盯着,也会很紧张的……”
郁则依旧望着她,但嘴角勾起,低笑一声:“我好像什么也没说。”
对啊,郁则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声……
但她一个劲儿地对他解释什么?
她身子一僵,现在颇有一种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林絮尔补了一句:“反正我没害羞。”
“本来我已经要相信你的解释的,但现在,我不太确定要不要相信你。”
郁则举起手上的纸鸢,柔软的布料擦过她泛红的耳垂,有一点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因为你的耳朵红了。”
林絮尔盯着郁则手上的纸鸢看:“你想太多了,那是被太阳晒红的。”
她只觉得浑身僵硬,本来以为状态不好,需要重来很多次,没想到这段戏直接两次就过了。
林絮尔从矮梯上下来时,郑盛芙还在对刚刚的拍摄很满意:“小尔,你的娇羞感太好了,简直完美。”
什么娇羞感?
身后的郁则似乎很轻地笑了。
但她直接开始自暴自弃,反正都是演戏,不要当真就好,早结束早舒服。
结束后,就能名正言顺地和郁则保持距离了。
拍完这一段,他们转移阵地,往室内走去,郁则跟在她的身后:“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林絮尔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步:“没有走很快。”
但嘴上这么说,她走得更快了。
郁则声调悠悠:“你躲我?”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只觉得从昨天开始,她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林絮尔被人拆穿,后背僵直,下意识快走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她掩饰般:“我没有躲你,这只是保持正常社交距离而已。”
平时没觉得,一旦心里存在和他保持距离这种念头,就莫名觉得,他存在感太强,靠得好近。
也不知道他信没信,但郁则最后还是戏谑道:“行吧,那就保持正常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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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景第一场戏,是女主为受伤的男主缠纱布。
林絮尔换了一身简单的宋制,因为饰演的是将要就寝的状态,她没有做妆造,墨发尽数披散,落在薄背上。
郑盛芙和杨舒思在镜头后指挥:“阿郁你就倚在窗台下,小尔过去给他缠纱布,时机差不多的时候,阿郁就举剑抵在小尔脖颈上,小心别受伤。”
开拍后,她正垂下眼给郁则的手臂缠绕着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