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夏气得用力推他,却根本推不动,只能提高音量骂他:“陆哲淮你真的有病,不能好好说话是吧?!”
“怎么,觉得我恶意揣测?”陆哲淮呼吸沉重,掐在她腰侧的手越发用力,“就这么相信他,那些生意里有什么歪门邪道,他又能老老实实告诉你?”
“是吗?”她冷笑,“你这么清楚,背地里走了多少歪门邪道?”
陆哲淮重重沉下一口气,极力忍着:“我在说他,你非要扯到我身上?”
彼此间火势渐起,而她再添一把柴:“怎么,你天生位高权重说不得?”
陆哲淮盯着她,胸口痛得发紧。
有时候觉得她真的像只狐狸,成长时爪牙不够锋利,受了委屈也只是赌气,现在要对着人又咬又挠,鲜血淋漓才罢休。
陆哲淮整颗心拧成一团,体内郁结轰轰烈烈燃了一场大火,烧得他理智不清。
被她一双柔媚眼眸带着利刃一般勾来扯去,他终于忍不住,扣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了下去。
一吻封缄,所有刺痛人的话语堵在喉咙里,化作一把划向自己的刀。
盛栀夏氧气尽失,怎么打他推他都没用。
陆哲淮已经失控,唇舌在灼热的湿软中攫取着属于她的温度,理智一次又一次地崩溃。
盛栀夏两手攥拳死死将他抵开,但无济于事,最后她忍无可忍,在他溺于深吻时重重咬他,比上次狠了十倍。
血腥味猛地蔓延,陆哲淮吃痛,条件反射般拉开距离。
氧气回到身体里,盛栀夏立刻清醒过来,抬手朝他脸颊用力扇去。
毫不留情的巴掌声起伏回响,混在二人凌乱不堪的呼吸声里。
盛栀夏吞咽一下,也尝到了血腥味,属于他的。
陆哲淮唇角的伤口缓缓渗血,形成一条血线往下流。
他抿了抿唇,用舌尖舔舐一点鲜血,喉结滚了一遭,看向她时眼里没有怨愤,只有一丝自嘲,剩下的全是心甘情愿的纵容。
“解气了么?没解就再打一个。”
第70章
盛栀夏靠在门后极力控制着呼吸, 目光荆棘似的牢牢刺向他。
后知后觉,掌心疼痛泛上来,她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指尖沾着一点粘稠血液, 在心跳缓和中逐渐冷却。
这场针锋相对的火剧烈蔓延, 终究烧到了彼此心底, 让她意识凌乱,更伤得他血肉模糊。
陆哲淮抬手碰了碰唇角, 伤口一阵刺痛, 血也流得更多,沾在手背上湿乎乎一片, 铁锈味隐隐散发, 脸颊一片痛感随之唤醒。
他看着她,话里竟还有九分的柔和:“打得这么狠, 手不疼?”
盛栀夏气得委屈,恨不得再打他一下。
陆哲淮静了半晌, 将血腥味尝透了, 话里轻微的自嘲:“行, 要是真喜欢他,我无话可说。他从小就了解你, 跟你那么多年感情, 总比我一个外人强。”
音落, 盛栀夏眼睫垂下来, 一手慢慢攥拳, 缓解疼痛带来的麻木。
情绪静下了, 心里却泛酸,她缓着声线继续刺他:“你也知道你是外人。”
陆哲淮听她说完, 沉默着,唇角伤口似乎更痛,直直痛到心底。
最后被情绪牵动着,想要抱抱她,却被她用力挡开。
僵持片刻,她负气转身开门,在扑面而来的寒风里将他推出门外。
砰一声,房门重重关上。
走廊已经有如此明亮的灯盏,陆哲淮却感受不到一丝光亮。
胸口堵着一口气,他不甘心地再次用拳头敲门,一下又一下,里面的人无动于衷,回应他的只有远处呼啸而过的冷风。
盛栀夏靠在门后,听着外面逐渐息落的声响。
其实他怎么算得上一个外人,明明比谁都了解她,明明与她发生过那么深的联结,层层厚网绕成的一根绳,哪怕被现实切断了,深处也连着无形细丝。
她想起今晚在寒风中,陈聿最后对她说的一段——
“如果他一开始就告诉你,他可能不是你表面见到的那么沉稳平和,甚至身上承受了很多枷锁,不能心无杂念地爱一个人,你就真的会果断离开吗?”
“会还是不会,早在他第一次问你‘要走要留’的时候,你就决定了吧。”
“到头来,你不是也在赌吗?赌他有一天能真的义无反顾,所以你一直留在他身边,直到他出事之后杳无音讯,你也一直在等他回来。”
“你毕业典礼那天我在学校附近看见他了,你也看见了不是吗?可是你装作没看见,欺骗自己已经放下他了。再后来你跑到东非去,一是想救护野生动物,二呢?是想让他再也找不到你,让他后悔吧,对吗?”
“栀夏,你在面对他之前,面对过你自己吗?”
“假如我真的拿刀捅他一下,你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