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淮。”
——“嗯。”
——“陆哲淮……”
——“我在。”
一直都在。
-
梦境和现实间的区别,在于是否具有实感。
灼热浪潮缓缓退去,盛栀夏恍恍惚惚地,听见他在耳边说爱她。
原先以为是梦,直到后来,耳垂边缘感到温热气息,她才知道这是现实。
最后意识模糊,脑海中似乎还听得见一些回声,关于他从前未曾言说的爱意。
沉睡时无意识牵住他的手,他也清醒地回应,与她十指紧扣。
中途又醒了一次,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未经整理的房间再次一团凌乱,地毯也难以幸免。
于是中午醒来时,盛栀夏以为自己眼花看重影了。
眨了几次眼,才发现眼前景象还真是这样。
不过身上的被子倒是盖得好好的,似乎生怕她着凉。
陆哲淮的手臂圈在她腰间,没什么动作,耳边的呼吸声也清淡匀浅,这人仿佛仍在熟睡。
盛栀夏想起来倒杯水喝,但稍微动一下骨头就酸。
她知道身后的人早就醒了,于是费劲翻过身去恹恹看着他,凑过去在他唇边轻咬一下。
但他仍无反应。
盛栀夏顿时情绪不佳:“陆哲淮,你还真是......”
陆哲淮闭着眼,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捞过来抱得更紧,置身之外一般,语气慵懒散漫:“怎么?”
盛栀夏被他困在怀里,挣不开,索性拿膝盖顶他一下,冷飕飕道:“没个轻重。”
陆哲淮听出她言外之意,顿了顿,睁开眼时散漫淡去,一丝担忧取而代之:“还疼么?”
盛栀夏沉默着盯他一会儿,又翻过去背对着他。
其实也还好,毕竟没有太过分。倒是他,背上那片抓痕挺严重。
陆哲淮以为她真的很疼,于是没有再动她,只是将温热掌心扣在她肩头,同时在她耳边轻轻吻着,像一个无声道歉。
身后温度很烫,盛栀夏枕着他的手臂,总感觉靠着一个冬日火炉。
她尝试回忆昨晚的场景,有柔情也有失控,总之没有完全静下来的时候。
“我记得我让你慢点了。”她忍不住控诉。
“一开始是。”陆哲淮低声道,“但你后来说不出话了。”
“......”盛栀夏顿了顿,在他怀里动一下,“走开,我要喝水。”
陆哲淮顺势将她按住,另一手伸向床头柜,拿过一瓶水:“这儿有。”
盛栀夏下意识看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躺回去,颐指气使:“给我拿来。”
陆哲淮闷笑一声:“脾气越来越差了。”
盛栀夏拥着被子坐起来,视线一晃,看见自己胸前一片深浅斑驳,于是二话不说拿个抱枕砸他。
陆哲淮及时伸手挡住,故意逗她:“干什么?”
“武器”受制于人,盛栀夏想换个抱枕砸他,没想到在低头瞬间被他手臂一拥顺势往前带,又一个吻侵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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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警察在剧院内找到了许多遗失物品,包括盛栀夏的单反和手机。
单反镜头损伤严重,手机屏幕也裂了一半,最后能保存下来的只有相机储存卡和SIM卡。
盛栀夏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尤其在得知演出团有两位主演受了重伤之后,她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调节情绪。
回到纽约之后,拍摄任务的后期与接洽工作都由周原负责,说是让她好好休息。
梁寻知两耳不闻窗外事,出院之后才得知旧金山的事情。
“蹦一个试试,蹦一个!”梁寻知在休息室里着急忙慌地,扶着盛栀夏的肩膀将她转了好几圈,再三确认,“真没伤着?”
盛栀夏都快被他转晕了,无奈站定:“没有,就是有点擦伤,已经好了。”
梁寻知皱着眉头打量她,终于相信她真的没事。
他原地缓了会儿,像经历完一场眩晕,沉沉往休息椅上一坐,闭着眼睛揉自己太阳穴:“这日子过的,够吓人的!”
盛栀夏看他一会儿,默默回到桌前整理相片,借机调侃:“梁叔,你晕倒那天也够吓人的。”
梁寻知猛地睁眼,抓起桌边一沓资料哐哐拍她两下:“那能一样吗?!枪子儿要人命!”
盛栀夏来不及躲,差点被他拍懵了,只能后退着佯装求饶:“好好好!二者不能类比!”
梁寻知最后拍她一下,终于将资料放下来,叹口气:“操心,真让人操心!”
盛栀夏低垂视线,将照片塞进密封袋,没说什么。
惊险之余一切回归正轨,自己也算捡回一条命。
十月份的深秋,盛栀夏在工作室兼职之余依旧按时上学,完成一堆课业。
有一回和黎珣视频,她没有提起在旧金山的经历,怕对方担心。黎珣瘦了很多,说是已经放弃音乐,想往模特的方向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