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来也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怎就跟郑魁混在了一道。”
吕菱璧见许多盐不接话,后知后觉的以为她夸曹闻让他不高兴了,正准备止住话头时,却听许多盐道:‘他以后不会再和郑魁搅在一起了。以前是借了他的钱,不得不听他的。再说他年纪小,受他表哥蛊惑也正常,往后断了也算是及时悬崖勒马。’
吕菱璧微微睁大了些眼睛,她默了默没开口,倒是许多盐觉得很不自在,连忙道:‘娘快吃饭吧。’
等照顾吕菱璧吃完饭出来,许多盐见着曹闻还在把杂物间里的东西往外搬。
一时间什么蟑螂耗子的都在往外头蹿,大有一种老巢被端了的局势。
曹闻拿着扫帚看见一个来一扫帚,可惜了虫子太多根本打不完,索性由着它们蹿出去,只要不满屋子跑就行。
杂物间里能用的木板棍棒的都收了起来,好些背篓簸箕都破了窟窿,单破了倒是还能用新的竹条补一补,可惜这些东西在屋里堆放的久了早被腐朽了,稍一用力簸箕就被他捏断成了片。
索性心一横全丢去了灶房里当柴火。
他手脚快,原本堆得满满的杂物间现在差不多已经全数空了出来了。
看着端着空碗的许多盐,他道:“你来瞧瞧,是要睡床还是榻子。”
‘都行。’
曹闻就知道他要这么说,索性领着她去看屋子,让她选要左手边还是右手边。
“待会儿我就从中间给用木板给隔开,这屋子原本的床在左边,你要是选这边就睡床,睡右边就把榻子挪进来,省得都挪动。”
许多盐指了指右边,这头正对他娘的屋子,进出跟方便些。
曹闻应了下来。
屋子太久没住,一大股霉朽气味,曹闻准备先等它散散风,等着晚些时候在定板子隔开。
届时许多盐买了东西回来,可以一并就把床给铺了。
还好今天不热,否则清扫起着长久没住了的屋子灰尘不晓得有多重。
趁着许多盐要去集市,曹闻准备去田里看看,两人便没打扰吕菱璧休息,一道出了门。
雨后清晨的空气清新的让人精神气头比往时都要好许多,就是路上滑脚的很,田里蓄的水已经把秧苗淹了大半了。
曹闻一两锄头开了个口,把多余的积水给放出去。
他瞧着别家佃户的水田也一样蓄满了水,但竟没见着人霍口子放水。
“赶紧下河边去,都别杵在河边!”
“都跟我仔细着捞!一个个都是饭桶,要是这鱼少了一条,谁都别想好过!”
曹闻和许多盐方才走到村主路上,就见着好些个挽着裤脚的佃户正埋在河里,佝着腰杆正受人督促着在河里摸。
与此同时,一道气急败坏的叫嚷声在人群里格外的响亮。
‘听着声音像是你表哥。’
许多盐叠着眉头看了曹闻一眼。
曹闻背着手正哼哼着调儿,见许多盐这么说不由得道:“都不准备来往了,表什么哥。”
‘下头闹哄哄的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其实不去看曹闻也晓得是怎么了,不过热闹谁不爱瞧,他领着许多盐一起猫腰躲去了旁头瞧动静。
“郑领事,鱼塘什么时候被冲垮的啊?下了大雨涨水,鱼不游都被水带下去了,这么长的河,只怕是捞不了啊。”
一个佃户好心说道了一句,郑魁只字未应,反倒是抬起腿先给了人一脚,险些把佃户给揣倒在河里。
“让你干什么便干什么,用得着你多嘴!”
郑魁昨儿才挨了一顿狠揍,从曹家跑走时也就脸上挂了一点彩,一日过去现在淤青都已经显露了出来,整张脸亲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看着很有些滑稽。
虽插着腰气势汹汹的立在岸边上,可河里的佃户都忍不住偷偷在看他脸上的伤。
“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眼睛给抠出来!”
佃户瑟缩了一下,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曹闻猜想要不是因为发现东家的鱼塘被冲垮了,他定然是拉不下脸出来召集佃户帮忙捉鱼。
这都一夜了,不晓得那鱼塘里还能剩下几条货,只怕是游的快的那一茬已经汇进了江。
曹闻摇了摇头,既受着钱家的恩惠替人做事儿,却又躲懒疾风骤雨天气躲懒不肯出来巡看,眼下事发了才想着抓着佃户来补救,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家里水缸的鱼你在河里捞的?’
许多盐乍然想起昨晚上的鱼汤,原本以为曹闻在涨水的时候就捞到那么几尾,今儿一早做饭时他才看到缸里黑压压的还有好多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