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这幅身子确实不太康健;二是做多错多,她选择按兵不动。
今儿要不是为逃避喝血,她也不会踏出宫门。
之所以会把江岐留在安乐殿,是担忧他身上的伤,是以赠他上好金创药。
宫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脏活累活也推给他干。
月欢其实全都知道,为了给江岐教训选择了默认。
反正,死不了就行。
“进去吧。”
晏栖硬着头皮迈开步子,今儿个无论如何她也要熬过去,等到江岐处理好伤口她再回去。
刚跨进院子,一行人就迎面而来。
走在首位身着月白色凤袍雍容华贵的女人,正是中宫的皇后娘娘。
女人保养得极好,脸上的肌肤吹弹可破,虽已年过三十,丝毫不见岁月痕迹。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晏栖身后的随行宫女太监乌泱泱的跪了一片,恭声请安。
回过神的晏栖正准备曲膝行礼,就被人握住双手半拢进怀里:“欢儿真是胡闹,身子不好还行什么礼啊!你父皇免了你的一切跪拜之礼,你这会儿跪我,是不是想让母后挨训?”
手心传来的温度温暖得要命,晏栖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又平易近人的皇后。
“心肝儿,手怎么这么凉啊,怎么也不抱个暖手炉?”
皇后惊觉手里冰凉的温度,温柔的脸霎时变得难看起来,急忙轻柔揉搓着晏栖的手心,边厉声训斥照顾月欢的一行人:“你们是怎么伺候人的,要是本宫的欢儿身体有恙,你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奴才知罪!”
刚刚站起来的宫女太监,又乌泱泱的惶恐跪下,连声讨饶。
这冰天雪地的,晏栖都替他们膝盖疼。
“母后息怒!是欢儿太想念母后才忘了暖手炉,不怪他们。”
晏栖撒着娇,替绿枝等人求情。
皇后把自己的暖手炉塞进晏栖手里才脸色稍霁,心疼的摸了摸晏栖的脸:“欢儿要是想念母后,差人来说一声,母后过去看你便是,这冰天雪地的你要是冻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晏栖往殿内走去:“容嬷嬷,快,快去把殿里的炉火烧得旺些!欢儿身上太凉了。”
“是!”
容嬷嬷躬身应答,抬起头的瞬间眼神未动,就有小宫女领命而去,她是皇后宫里的管事嬷嬷,有些事自是不必她亲自去做的。
“母后,我没事。”
晏栖惊讶于皇后对原主无底线的宠爱,心里涌上一阵暖流,她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情绪影响了她,不由自主的对着皇后亲近起来。
“心肝啊,没事才好呢。”
皇后看着病弱的女儿,心里既愧又恨。
要是她能更小心一些,不给小人可乘之机,欢儿就不会长年受病痛折磨,或许更不会年纪轻轻就被断言……活不过二十岁。
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她如何能不恨,不痛?
室内的温度果然暖和,冰火两重天下,晏栖的呼吸细细的抽痛起来。
“换一个。”刚坐下,皇后就往晏栖手里新塞了一个暖手炉,把原先自己的那个换了下来。
“母后也赶紧用上,可不能冻着了。”
晏栖手里捧着暖乎乎的手炉,透白的小脸窝在雪白的狐狸毛领里,乖软极了。
皇后一时有些呆愣,她的女儿好久不曾露出这么娇软的一面了。
每每病情发作,月欢就犹如在鬼门关闯了一遭。身心的折磨让月欢的身体逐渐不堪重负,性子也变得乖戾起来。
此等心痛,就算诛杀越贵妃九族也不足以泄恨!
“娘娘听闻公主过来,紧赶着出去迎接,没想到在殿门外就遇上了殿下。”容嬷嬷适时出声,皇后才没继续失态。
她不想在这样的气氛下,让月欢想起那个千刀万剐的贱人。
“母后,下次可别这般做了,要是着凉了欢儿也会心疼的。”
晏栖惊诧的同时,心尖儿滚烫异常。
月欢有一位很好很好的娘亲,想到皇后的结局,晏栖不由感叹要是生在平凡人家那该有多好?
闲唠了会,皇后发现月欢的脸色依旧苍白如雪,不免有些担忧:“欢儿今日可有按时服药?”
她记得今日是那人给月欢喂血的日子,怎的小脸还如此苍白?
“啊?”正在对抗疼痛的晏栖愣了一瞬。
晏栖浑身上下的骨缝尖锐的疼,她本以为是刚刚受凉紧绷的缘故,可越坐越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的疼。
与此同时晏栖明显感觉到站在身旁的绿枝整个一僵,连忙笑着答道:“母后放心,喝过了。”
“身体可有哪里不适?”尽管听到肯定的回答,皇后还是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