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颜的脸已经被眼泪铺满,她没力气站起身,只跪在地上仰头看着杉晓瑟。
杉晓瑟像被定在原地,半晌她才回神看着纪知颜。
“纪教授,已经错了的要怎么弥补呢?你能改结局吗?不能,最多只能勉强把这一页揭过罢了,但我揭不过。你忘了我吧,对大家都好。”
她说完就拉开了房门,嘭的一声响回荡在病房里。
纪知颜哭得直不起腰,她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掩着脸,许久没修过的指甲快要把脸上皮肤都划破。
空调照样吹着冷风,外面的阳光已经逐渐昏暗,天上的云有些昏黑,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忘了她,怎么可能呢?
纪知颜忽地顿住,她伸手把手机从床头柜里翻出来,片刻之后她把手机放到耳边。
“什么事?”电话被接通,辛粢的声音有些懒懒的。
“有没有办法能恢复前世的记忆?”纪知颜知道在现代社会说这个很荒谬,但她没有其他办法了。
辛粢对她连个问候语都不带的行径倒也没说什么,只停顿片刻后轻笑了一声。
“有是有,但容易死,你要听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前两天的我:独自一人早起赶高铁去医院复查,结果因为一些原因要第二天才能拿到药,于是我出了计划之外的钱住了酒店,然后第二天下午四点搞完,结果我只买到了七点半的票,又因为我抠搜的本性不想去其他地方花钱待着,于是我好不容易在高铁站里找到个座位之后呆坐了三个小时(而且那个时候我手机快没电了且没有充电宝)。在这期间我觉得我怎么这么惨啊,还偷偷哭了将近一个小时(抹眼泪)
虽然好像其实也不是很惨但我当时就觉得委屈炸了
第65章 枉然
“娘子,此次一别当是今生再无相见之机,奴望娘子保重自身,与那云家娘子相扶相持,共度一生。”
烛火摇曳,昏黄的烛光映到站在门前的女子脸上,她耳垂的珍珠散了满室的盈华,搭在门上的手因使力而起了些青筋。
“春娘,此后便莫要称奴了。”苏颜伸手扶起一旁福身的春娘,再抬手取了发间的钗环塞到她手中。
“这些东西能值些钱,你这番出府之后好当了拿去傍身,我此后便再也护不得你了,你定要改改你有些莽撞的性子,要不然少不了吃亏。再者,你我二人的情谊,于今日也就缘尽了。”
外头的风刮得越发大了,连原本闭紧了的窗户都被吹得哐哐作响,烛火被漏进来的风吹灭了几盏。
“春娘记下了,现下已快要子时,娘子快些走吧,莫要让你的小娘子等急了。”
苏颜低头白她一眼,脸上神情却如三月里含了万花同开的春光一般。
“我走了,保重。”
门被拉开,外头的冷风灌进来,吹得蜡烛一下子尽数灭了,屋里一下子暗下来,唯独春娘手里的钗环承了稀疏的月光而闪着点点珠光。
眼泪一下子被黑暗拉扯,屋内淡淡的熏香顺着冷风上了房梁。
她自小便在苏颜身边伺候,从来没像其他娘子的丫鬟一样动辄就被打骂发配,反倒是她跟着苏颜过了将近二十年好日子,一双手养得要比寻常人家的娘子还要细嫩。
但她一天天的是高兴,她却少见苏颜笑过,明明是比天神还要尊贵的姑娘,原本明媚的脸上却好似总是有倦意。
苏颜十七岁以前鲜少笑过,春娘一度把让她笑当作自己不知来处的任务。
话本笑话被春娘搜集了不知道多少,但苏颜每次听完只是轻浅地勾下嘴角,那双比开得最盛的桃花还要灼人的眼睛里找不见丝毫笑意。
直到断线的风筝落了地,着急忙慌跑来找风筝的云家娘子现了身,她才从苏颜脸上看见一点温柔似水的笑容。
当苏颜抚琴时走神被断弦割伤了手,她又知道向来无欲无求的娘子动了心。
“春娘,你可曾……动过心?”
苏颜的手往外冒着血珠,春娘用纱布给她包着,听闻这番话春娘抬头,看见她脸上罕见娇俏害羞的神色。
“娘子这般问,是有心上人了?”春娘笑着揶揄,苏颜却静默下来,眼眸里刚起的光随着嘴角暗淡。
春娘摇摇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把最后的结打好,边收拾东西边开口。
“娘子向来是聪慧的,怎么到了这件事上便落了俗?动心便是动心,喜欢便是喜欢,就算喜欢的是女子又何干?难不成女子不是人了?娘子这下怎么还比不过我这个小丫鬟?”
苏颜猛地抬头,带起发间钗环叮当,春娘看她这副模样发了笑,抬手在她手腕间一个镯子上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