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茵叹了口气,下山第二天就扎进了军营,到现在都不见踪影。梓萱与他商量赐婚的事,就算真的要赐婚,也得先找到人不是?
“尹少爷也是从陛下回来第二天便不见了踪迹……”江龄叹道。
“终于从这场泥泞里脱出身来,”黄茵道,“各人都要寻各人的路了。”
不然这人生有多少个三年可以蹉跎呢?
江龄舒然一笑,“是,各人都要寻各人的路了。”
***
一应接见程序都按照流程走完,念慈被兰辛抱走午睡,使臣团依礼告退。
可半炷香后,原本应该同使团一同回到驿馆的青塬太子,却出现在了凝晖宫的寝殿。
挥推所有宫人,梓萱扯住他的衣袖,“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他颔首看她,“怪你没有八抬大轿把我正门迎进中宫?”
他的声音是漫不经心的语气,眼中却透着三分危险。
梓萱干笑了两声,“我把原本属于你的使君印给了时卿,我……”
他抬手抚住她的侧脸,“在桃源只有你是属于我的。”
梓萱双颊蹭地一红,后面的话立刻打了结。
他俯身贴着她的额头,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你的用心,我都明白。不然念慈会有杀身之祸。”
心底一时间酸甜交加,梓萱垫脚抱住他,“秦铮……”
“嗯。”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桃源的时候,也是以使臣的身份入宫觐见。见完母君,也是来了凝晖宫吗?”
“嗯,我还记得你在我面前连做梦都在喊沈约的名字。”
“……”梓萱咬牙切齿,“那你还眼睁睁看我摔跤还袖手旁观!”
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那我们扯平?”
“谁跟你扯平!你就是那时候发现我还是处子之身的吧!你竟然还跟我演戏,想继续骗我!”
秦铮笑得更大声了,“我也没想到,原来你是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失身于我了。”
“……”
不,她还没那么蠢……她是……
“后来才知道,”秦铮替她说出了口,“原来对于黄萱萱的了解,你和我在那时竟是一样的……”
“秦铮……”
他低头吻住了她。
温热的呼吸一路向下,却在划过颈间的痂时,温柔的流连。
梓萱被他折磨得脚下发软,几乎完全挂在他身上。
“伤口不深的,只是看着可怖而已。”
秦铮笑了一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床榻走去,“我现在在你眼中,已经这么好糊弄了?”
“……”
他们都知道,那是生死一线,只要差一点,他们就将天人永隔。
“她们不敢真的杀我的,而且泻药的时间我也把握的很好……”梓萱自知理亏,声音越来越小,“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背上那道疤怎么来的,你知道我多心疼吗!”
“你还会翻旧账了。”将她放在榻上,秦铮笑道。
“秦铮,”她起身抓住他的衣襟,“我们——算是苦尽甘来了,是不是?”
虽然他们彼此心中都清楚,前面还有重重困难阻碍,这条路其实才刚刚开始走而已。
“嗯,”他轻轻吻她的额头,“我会陪着你,这一生都陪着你。”
哪怕我们还会分离,还会因为彼此的责任而不得不再分开,但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再回到你身边。
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