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被褥里的人很静。
欲厌钦皱着眉,死掐着自己的左臂,抬脚往地下室去。
医生拧着眉低头检查病人的情况,快速打起吊瓶。
弄脏的被褥被抽走卷堆在角落,管家走过去翻了翻内胆,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血迹和怪异的痕迹。
青年身体还未清洗,像一只被碾碎的雀。
葛医生调针管时无意间往下和他对视了一眼,心立马缩到了嗓间,俯下身来轻声问:“身上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医生眼里只有患者。”
“没事的,给我看看好吗?”
京宥一动不动,只是把视线放在门口。
男人折返靠在门槛上。
欲厌钦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左手拿着针管往右手静脉扎。
在打安定。
京宥只能看见他的浴袍,早没了抬头的力气。
他嗓子干涩得要命。
欲厌钦把空瓶针管啪嗒丢到一旁:“药给我。”
医生有些犹豫。
欲厌钦这会儿完全没耐心,伸出手一把将医生拽到门口:“把药给我!都滚下去!”
京宥轻轻动了动下颌,盖上了眼。
这种份量的镇定剂显然不足以让男人乏力困倦。欲厌钦用湿热的帕子仔细清理过京宥,上药、喂水,转头把人抱到了隔壁备用卧房,
不到两个小时,病人低烧骤升高烧。
京宥烧得云里雾里,脸色绯红。
欲厌钦退出了卧室,靠在阳台旁一个劲儿地抽烟。
等到清晨天蒙蒙亮,京宥的烧才褪下去。
欲厌钦卸掉整整两烟灰缸的烟,站在门口,不知怎地没进去。
京宥短暂清醒了一会儿,正靠坐在床头,抿热水。
青年惨白的脸色里卷携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应当是极其难受的,可连眉线都没缩一下。等喂完了半杯开水,京宥忽然抬眼朝门口看去。
男人背贴在门侧,把浓郁得让人作呕的烟气断绝在房外。
“……怎么了?”里屋的人传来一声疑问。
京宥放下杯子,歪着头对着门口笑:“怎么不进来?”
“是……不开心吗?”
他声音不大,还带有犹豫。
不应该的。
怎么会不开心呢?
京宥昏昏沉沉地推开端盘,拉断一旁的点滴就要下床。
他脚还没触地就被烟枪的恶臭席卷住。
欲厌钦一只手捂着他的后脑,另一只手环抱起他无力的躯体,好让他没在大病后摔个头朝地。
京宥嗅了嗅他的味道:“好恶心。”
欲厌钦不说话,把他的头摁在自己肩上。
京宥感到疲乏,微侧头去看那和备用卧房共通的阳台:一排墨绿色的长沙发,配套的抱枕安静地坐在上面。
三色流苏卷叠在抱枕下,根本没有人倚坐的痕迹。
环绕着他的力度不算重,京宥等了半天没听见回答,皱着眉吐了口气:“我忘记了不吵架的约定。”
“别不开心……”
不是的。
根本不是这些。
肩上的力度开始发抖。
京宥一停:“厌……”
“别说了。”
男人将手指搅入他的发丝,脸颊贴合在他的肩侧。这个拥抱几乎要把他嵌入身体,却又硬生生克制住,引得手臂攀满青筋。
“我叫你别说了。”
“……啊。”
京宥隔空触了触他的鼻吸,那滚烫的颤抖散喷在指腹。
青年藏在暗处的瞳孔收缩,嘴角达成某种目的般微微上扬。
再恶劣一点啊,京宥。
再恶劣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知道,,这章要改好久。
去精华取糟粕。
(其实自我感觉已经很清水了)
五改没过。
没脾气了。
都不敢改错别字,一改又锁。
第96章 -十五声-
本来只请了四天假,被这个意外一闹,京宥两天没下得来床,假期直接拉长一个周。
幸好按照他们提前商议好的分镜手法,平伍只留了几幕“季嵘”的杀青戏,还有一段“戒毒隔离”的情景。平伍这段时间正好抓抓中年演员的进度。
警方确切判定“季嵘”反水,已经将其命为行动组的头号抓捕和防范目标。
在尝试搅坏毒窟“制.毒配方”的行动失败后,“季嵘”不得不做一些过激计划,险些被幕后反派当做奴役品拍卖给了国外某些黑色地带的“主人”。
“季嵘”并不同他那位畸形父亲说的那样天真,真正促使他迈出这步险棋的是“禾正”遗传信息的暴露。
销毁掉毒窟对“禾正”掌握的信息后,“季嵘”以一人之力设计感染了大本营内部的制.毒原料,在逃亡过程中因一个极戏剧性的乌龙被“禾正”带领的小队发现并带回警方。
然而在“季嵘”整个高光剧情期间,由于角色处境问题,他没有办法停止吸食“醒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