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当然不能把举报的供出来。
一方什么都不承认,无论说什么都一口咬定没这回事,另一方好好上着课,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
一件本来就很简单的事情,就卡在了这里。
助教头疼。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小家伙在弄鬼,可问题是他缺少证据。
没有证据,他怎么判定举报那人说得对不对?
调查没有进展,一边撬不开学生们的嘴,另一边又担心拖得时间太长,郑夫子会过问,助教烦的头疼。
“小祖宗,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再一次将乙班学生叫来,助教几乎是要服软说软话了。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乙班学生丝毫没有动摇地说,“既然没有,那就是没有呗。”
或许是乙班学生的这句话点醒了助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钻了牛角尖。
郑夫子只是让他调查“有”还是“没有”。
他何必非要证明有这回事,并且拿出证据来?
明明“没有”也是一种答案。
犹豫了一个晚上,助教同郑夫子汇报这件事。
“那位学生告状告的有点夸张了,可能是有什么误解,宁颂与那几个乙班同学只是关系好,一起学习。”
说罢,助教胆战心惊地等待着郑夫子的反应。
谁知道郑夫子只是“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这事儿?”助教小心翼翼地问。
“既然无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郑夫子反倒是奇怪地问他。
是啊,既然事件不存在,举报不属实,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出了郑夫子的房门,助教反应了过来,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怅然若失的神情。
他怎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在人情世故上还不如一个小朋友?
随着助教的汇报,这件看似十分重要,但其实除了举报人,其他人都不在意的事件就这样划上了句号。
李阁等了数日,见学堂里仍然风平浪静,整个人等不及了。
他去找助教催促。
“那件事还没有结果吗?这都多少天了。”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埋怨。
助教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仍然是微风和煦。
“什么事啊?”
在李阁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告状内容时,助教温和地说:“这件事已经调查清楚了。”
李阁兴奋地睁大了眼。
助教将结果说了,反问他:“你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理解错了?”
“这怎么可能?!”
听到助教所说的内容,李阁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他着急地道:“明明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怎么可能听错?”
在此之前,他可是花了大价钱,专门找了一个人询问细节的。
就连宁颂的收费标准他都问清楚了。
怎么到头来,助教说没有这回事呢?
“您不是在包庇宁颂吧?”由于太着急,李阁干脆将矛头对准助教,非要助教拿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结果来。
助教脸上笑着,心里头却有一万句脏话要骂,纵然如此,仍然耐着性子好好与李阁说话。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李阁回过了神,明白自己说话有些太过。
哪怕是这样,他仍然想要从助教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这小子,怎么这样执著?”助教终于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大家都说了没有,你怎么还这么倔?”
“这件事同你有什么关系呢?”
事实就是如此。
虽说靠着补课赚钱这事儿有几分投机取巧在,可被赚钱的不介意,郑夫子也不介意,关他李阁一个陌生人什么事?
非得在这里挑事?
李阁听出来助教口中的深层意味,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是,他做的就是不对啊。”
宁颂本人就是学生而已,哪能当老师教别人?
更何况,还靠这个赚钱。
这不是在质疑郑夫子的水平么?
“你回去再想想,若是有了更具体的证据,再来找我吧。”助教将人赶走了。
李阁告状没成,还被助教骂了一顿,整个人心情郁结,难以言喻。
出了书舍门,他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一边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没走几步,就从天而降一个麻袋,套在了他的头上。
“谁?!”
话音未落,就有拳头雨点般的落下来。
“就是这家伙私底下偷偷告状?”有一人粗声粗气地问。
另外一人道:“错不了,这人鬼鬼祟祟的,不但打探消息,还下了学去找助教打探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