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祁野竟是戏弄自己,让自己叫他爹!又气恼又羞赧,对着爱人叫爹什么的,想想就面红耳赤,害羞不已。
雪停了,天空放晴了,碧空如洗,城内恢复了往日繁荣热闹。余星继续上学,他渐渐发现崇文馆里少了学子,仔细观察后发现右手边的确少了两人,余星原以为他们有事告了假,一连几日过去他们都没出现。余星觉得不对劲。
恰逢祁复来找他说话,余星将心头疑虑告诉了他,祁复道:“他们被大学士请回府了,大学士是可以将监生请回去。”
余星:“他们都不能再来了?”
祁复点头,“他二人一年到头荒废的课业太多,超过三次考察,都得了下下,便被大学士上报给皇兄,将他们逐出崇文馆。”
祁复见余星神色有异,又道:“别担心,等到岁考结束,明年开春又会有新的监生。”
余星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赶走,他上回考核就只得了个下上,之后得了中下,若下次、下下次没得上下,估计也会被赶走。
不过他的担心明显多余,以他现今身份大学士哪里敢将他撵走,更何况祁野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家宝贝被赶出崇文馆。
祁复见他面露担忧,笑着宽慰,“别担心,你不是一般人,大学士不敢赶你走,而且皇兄也不会同意。”
余星面色稍微好看了些,他还记得王施琅曾带他去的国子学,便道:“国子学也是这般?”
祁复点头,“国子监六学、崇文馆、弘文馆皆如此,除了每月考察,告假也算在其中,一年内超过百天告假的便会被赶回去。”
余星不想让大学士和学士误解,他能继续留在崇文馆是因为祁野。他不想下次考察时还得个中下或者下下,他也想得中上,上下,因此学习起来更加认真刻苦。
每日晨读之后才用晨食,之后才去崇文馆,下学后也是先完成课业,复习今日所学,再背诵《千字文》、《急就篇》,最后还要练上好几篇字,有时还会练习写诗,虽然依旧写的不伦不类,但总算写得出来了,也算是进步了。
祁野将少年的认真努力看在眼里,将处理公务的地点改在了正殿里,这样若是余星有不懂的地方,他也能尽快发现,再为少年解惑。
余星从一开始不好意思,到后来遇到不懂的就问祁野,而今遇见不明白的,也不会立马拿给祁野看,而是会认真思考一番,才会去问祁野。
这一转变令祁野喜闻乐见。
第34章 【画九】
光阴如梭, 白驹过隙,日子过得很快,经过这段日子努力, 余星觉得自己进步明显。
禹安城的寒冬便在几场大雪,几场晴中到来了。
余星在崇文馆除了和祁复说话外, 有时也会和祁昭说几句,但因为祁昭内敛话少, 除了互相问候行礼,祁昭总是站在祁复身边不言不语, 反观祁复比祁昭小了几岁,正是天性活泼的时候,与干练的祁昭形成鲜明对比。
余星挺喜欢和兄弟俩相处, 一个活泼开朗, 一个沉稳靠谱, 除了他们外余星最近还认识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那人名叫于文俊,余星会和他认识还得从那日学士点到于文俊说起,于文俊起身彬彬有礼回答,余星还记得当时学士问的是“道之以政,齐之以刑, 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那时余文俊回答的是——用政令治理百姓,或用刑法制约百姓,百姓可以暂时免于罪过,但他们不会感到不服从是可耻的;如果用道德统治百姓, 用礼教约束百姓,百姓不但有廉耻之心, 还会纠正自己的错误。
于文俊说:“一味用僵硬手段压制百姓,只会让他们产生逆反心思,但如果我们用道义服人,他们便会心服口服,同时还会向良者学习。”
“学生觉得只有让孩子读书识字,学得仁义礼智信,如此一来大禹才能真正繁荣昌盛。”
余星当时听着于文俊的言辞,许久才从愕然中回过神。或许是因为生于陈国,长于陈国,几个月过去余星仍然没把自己视为禹国人,偶尔还会拿陈国与禹国比较,然而听于文俊一席话,他顿悟了。
禹国虽不是生养他的土地,却是教他知识道理,让他摆脱悲剧命运,获得新生的国度。
比起孕育他的陈国,禹国才是他真正的故土,是他的家园。
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像“人”一样生活,只有在这里他才拥有“家”,拥有“亲人”,拥有“朋友”。